因此，只看不到0.5秒便完全记忆并做出规划，这种看似匪夷所思的事情对于艾克斯来说并不困难。

“是在这里吗？”艾克斯朝着街道的尽头眺目，脚下加速迫近而去，一闪，这一次你别想逃了！

楼顶，雷压逐渐散去，操雷的异能者似乎已经完全放弃了攻击。

五条悟依旧没有动作，被太宰治这样抓着他哪里都去不了，但没有暴力挣脱的原因还是因为对太宰治的信任与疑惑。

为什么要阻拦他？在这个时候，难道不是越快抓到一闪越好吗？可是，太宰治却死死抓着他，不给他行动的机会。

“太宰君，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吗？”雷电逐渐隐去，即便用六眼也很难再捕捉到一闪的下落，横滨的异能者实在是太多了，在一群芝麻里挑出他想要的那粒实在很不容易。

“这个啊，该怎么说呢？”太宰治思考着，他思考了很久才缓缓问道：“悟君有遇到过那种人吗？整个人生都黯然无光，生存的意义就只剩下复仇的那种人。”

“蛤？”

“有吗？”

五条悟开始思索，最终却轻轻摇了摇头，道：“那么纯粹的人是不存在的。”

“存在哦，我就遇到过。”太宰治朝五条悟生伸出了两根手指，声音很淡听不出任何感情：“还是两个。”

人生中的光突然消失了，自然就要去寻找毁掉光芒的人去复仇，织田作之助如此，常年在黑暗中打滚的艾克斯同样如此。

如果遇到那样的人……

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人出现……

“那种家伙，是会选择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吧？”五条悟仿佛从那双鸢色的眸子中读出了哀伤，这是不该存在于这个人身上的情感，甚至让五条悟感觉有些格格不入。

太宰治他……也会为了谁感到悲伤吗？

他明明什么都不在乎，就连他自己都全不在意。

因为有在意的东西获得后又失去了，因此才会有悲伤这种情绪，五条悟真的很难想象太宰治竟然也曾看重过什么。

“该不会是你吧？”五条悟错愕地问出了口：“你想和一闪同归于尽，所以才不让我出手的吗？”

“当然不是！”太宰治立刻反驳，满脸嫌弃：“我怎么可能会做那种蠢事！”

五条悟松了口气，不是他就好。

“但是，一闪是别人的精神寄托，哪怕这个寄托是要杀死他。”太宰治正色起来，说：“所以，就算要杀死一闪，也只能由那个人动手！”

这才是太宰治阻拦五条悟出手的真正原因。

和森鸥外需要用一闪这样的“不定时炸/弹”向异能特务科施压不同，太宰治不在乎能不能拿回许可证，他和森鸥外所在意的从来就不是同一样东西。

“你不试着挽救一下吗？”五条悟有些看不懂太宰治，道：“你就这样看着他去送死？就算他真的可以杀死一闪，生存的意义不存在的话，他也是根本活不下来的吧。”

这一点，其实太宰治要比五条悟更加清楚。

“我曾经试着挽救过，但是我失败了。”太宰治垂下眼帘望着自己缠满了绷带的手，织田作就那样从他的指缝间流走了。

他死去了，就在他的面前。

他杀死了敌人，却也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意义。

为什么呢？太宰治不甘心，明明没有找到生存意义的人是他，明明一直叫着喊着要去自杀的也是他，为什么死去的却是那样一个温柔的人呢？他该对世界充满希望，他该迎着阳光抬头去仰望太阳，如果想找总能找到一些活下去的意义，太宰治是这样对他说的。

但其实……果然还是不存在的啊。

如他一般，能让那个人留下来的生存的意义是完全不存在的。

“既然无法挽救，为什么不索性让他玩个尽兴呢？”太宰治的语气要轻快了许多：“至少要让他亲自动手，不留下任何遗憾才好。”

他开始学着不做那个挡路人，他开始学着放手，反正在意的事物总会从他的手上流逝的，不管是什么。

无法挽救吗？五条悟握紧了拳头，言语间似乎压抑着强烈的情绪：“什么都不去做的话，太宰治，你会后悔的。”

他缓缓离开，不再追击了。

狂风卷起黄沙，漫天遍地的砂砾飞舞，司机在风沙中努力控制着车子的方向，身体始终都在瑟瑟发抖。

鲜血味儿越来越浓了，哪怕清水悠生已经给一闪缠了绷带，鲜血依旧源源不断的朝外面流淌，直到烧焦味儿传来鲜血才彻底止住。

“疼吗？”清水悠生轻轻抚摸着被一闪用雷电烧焦的伤口，这样的止血法子……这孩子怎么敢的啊？

“你以为我是谁啊？和你一样的大少爷吗？”一闪沙哑着嗓音回怼，他啊，可是从小就在痛苦里面打滚的实验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