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汪小哥推开门往里走，余光看了一眼地上的一摊血水，神情依旧没有任何改变。他看向正在用帕子擦手的董掌柜，“掌柜的，可需要小的打扫干净？”

“嗯。”董掌柜点头，“打扫得干净些，再燃上熏香。”

要不是他提到了叶霜清，董掌柜本不想动手的。唉，都弄脏了她的书房了，真是令人生厌。还好，书稿全都无事。

“是。”汪小哥点头。他去拿了木盆和抹布过来，蹲下，将地上的血水收拾干净。至于剩下的那点破布，也被他拿到了厨房的灶台给烧了个干净。而后，他又回到了书房，等着董掌柜发话。

董掌柜看到书房变干净了，心情也好了。“我前些日子回去了一趟，可有人去打搅到霜清？”

“没有。”汪小哥摇头，“我们的人一直都在暗地里看顾着，叶姑娘的邻居们也都照顾着她。只是年前的时候，叶姑娘大约是想起了她的父母，一直待在家中未曾出门。我们的人不好进去打搅叶姑娘，只能远远看着。年后，叶姑娘开始有所改变。”

董掌柜说道：“也许是守孝期过了，她想开了。之前的意外不能够再发生了，霜清若是出事了，你我都要玩完。”

即便教主可能不那么在意霜清，但到底她和教主之间的渊源还是在的。若是有什么意外，她和整个合芳书斋都要玩完。

想到这里，董掌柜的心里叹了一声。她看顾了叶霜清这么多年，还是有几分情谊的。此前她有事离开了京城，底下的人只顾着叶霜清，没有看到叶家其他四人。

谁知道他们就那么倒霉，被卷入了江湖人的争斗之中，而后就此丧命。董掌柜当然不在意他们四个人的性命，她在意的只有叶霜清，因为是教主令她看顾她的。

董掌柜也想过顺手杀了那两个江湖人，让叶霜清开怀些，可是教主不允许。董掌柜不知道教主在想什么，但是她不会违逆教主的命令。她对叶霜清的几分情谊，比不过她对教主的忠心。

今日看到叶霜清又重新开始写书了，倒是有些欣慰。只要她肯好好地生活着，那么自己对教主那边也算是有所交代了。

汪小哥神情严肃，点头道：“掌柜的放心，我一定看顾好叶姑娘，不会让人欺负她。”

“不过也不可逾越。”董掌柜补充道，“教主有令，不得去搅扰她。只要没有被欺负，她想做什么就随她去。可以保护，不可监视。”

“是。”汪小哥离开了书房。

董掌柜坐在椅子上，垂眸看着那份书稿。

就是因为教主的命令透着有情和无情，才让董掌柜有时候不知该如何对待叶霜清。因为渊源，教主看起来是在意她的，不然不会让他们在经营合芳书斋的同时也看顾她。

但是渊源不代表一切，教主看起来又不怎么在意叶霜清。否则不会让她这么平凡着，不教武功不给银钱，好像是任由她随波逐流一般。

董掌柜不明白，却知道自己不能让叶霜清出事。而且……她摸了摸桌子上的书稿，现在她可是合芳书斋的写手，她自然要对她更好些。

比起在江湖上打打杀杀的日子，董掌柜更喜欢经营合芳书斋。她以前看重叶霜清是因为教主，往后开始就不同了。

那一边，叶霜清在找一个铺子，全然不知合芳书斋发生的事情。在她看来，江湖离她很远。除了原身一家子的血债，她不觉得自己会和什么江湖有牵扯。

在叶霜清的打听下，她来到了一家棺材铺。买了一个没有刻字的牌位，将它给包起来，而后就带着它回家去了。

“叶丫头回来了？”

“是啊。”

“去书铺了？”

“对，我试试看能不能出书。”

“那就好。叶丫头，这是我做的饼子，拿着。”这个婶子硬是给叶霜清塞了肉饼。

“还有我做的馒头，夹了肉的，好吃。”那个婶子也硬是拿了馒头给她。

“叶姐姐叶姐姐，你要好好休息哦。”肉嘟嘟的小屁孩仰着脑袋，被叶霜清揉了揉脑袋就满脸笑意。

从巷头走到巷尾，不长的路却让叶霜清走了好久。这条巷子的邻居都很关心她，连小屁孩都想着她。叶霜清的心里被温暖给胀满了，眼眶都有点泛红了。

虽然穿越了有点坑，但是遇到这么多好人，只觉得很是幸运。

终于回到家中，将无字牌位放到了那四个牌位的旁边。她洗了手，给这五个牌位上了香。

“不知道你们能不能遇见，我希望最好是能够一家团圆。”叶霜清认真说道，“我会努力帮你们报仇的。”

她不知道有没有鬼魂这种事情，但是她都穿越了，谁知道这个世界还科学不科学呢？所以她就给原身也准备了一个牌位，给他们五个人上香，还准备以后过年过节都给他们烧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