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也忽略了一件事，侦探。”安然坐在椅子上的戴安娜说道，“无论再怎么掩盖，狂笑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他不是小丑，也不是突然被外来的灵魂占据了身体的人。”

克拉克放下杯子，他叹了一口气：“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人无奈。倘若狂笑是【小丑】假冒的,我虽然会愤怒，但不至于会那么难过。正因他曾经是真正的【蝙蝠侠】，我才会如此不解，想要了解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你一直以来都高估了【蝙蝠侠】。”布鲁斯说，“别把任何人当成你的人类道德标杆，克拉克。我也会犯错。”

“那我们可要照顾好你了，布鲁斯。”戴安娜冲他们眨眨眼，“免得你犯下致命的错误。接着来看下一个吧，各位。”她站起来按下了下一个视频的播放键。

依旧是晃动的镜头。

这次【阿尔弗雷德】调试的时间门比之前还要久，等到他终于在镜头面前坐下来后他们才知道原因。

【阿尔弗雷德】受伤了。他的手被绷带缠了起来，伤口处理得很潦草，看出来他的心思根本没有自己身上。白色手套被摘了下来，露出手上粗糙得像树皮一样的皮肤。

他在这一刻显得格外苍老，不再神采奕奕。

【阿尔弗雷德】眼神平静地看向摄像头，他缓缓说出了时间门：“现在是20xx年x月16日2时19分，昨天老爷的状态不太好。”

“他又发病了，”他摩挲着自己右手上的绷带，“在我去送饭的时候，他试图从洞口朝我喷|射他偷偷制作的化学药品。前天给他的仪器被他用来制作带有腐蚀性的药物。”

“我控制着机器人把地下室里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他打伤了四五个机器人。好在地下室的通风口还能用，我往里面放了很多麻醉药，他在打伤第五个机器的时候昏迷了。”

【阿尔弗雷德】的手上的绷带上渐渐浮现了红色的污渍，显然，他没有好好处理自己的伤口。但他仿佛感受不到痛苦似的，盯着摄像头一字一句地说了下去。

“本来应该朝好的方向发展的。老爷前天已经恢复正常了，我还加大了用药剂量！”【阿尔弗雷德】的情绪有些激动，“但他今天又变成了那样。难道……”

“难道老爷永远都无法恢复了吗？”

“难道那个孩子就只能这样，变成一个疯子了吗？！”

他一遍遍质问道，没有听众的房间门成为了他的发泄口。自那天以来被无法想象的压力压迫着的【阿尔弗雷德】捂着脸，他没让摄像头记录下来他此刻的表情。

过了半晌，再次恢复平静的【阿尔弗雷德】放开了手，他的眼睛有些发红，但眼底干涩无比。他说：“正义联盟的人来过庄园，我一直都拒绝了他们的拜访。我和他们说【蝙蝠侠】正在经历一场危机，但他能挺过去的。”

“【克拉克】老爷昨天来过。”【阿尔弗雷德】回忆道，“他问我【达米安】少爷去哪里了，【乔纳森】少爷很想他。他还提起了【迪克】少爷……”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复他。”“拉奥啊。”屏幕前的克拉克突然有了不详的预感，“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

连戴安娜也有了些不忍：“希望柯罗诺斯的悲剧不要再发生。”

柯罗诺斯是奥林匹斯的神明，传说为了不让自己的王位被推翻，他在自己的儿子出生后吞了他们。

但接下来【阿尔弗雷德】的话印证了他们的想法。

“我告诉他，【达米安】少爷被他的母亲带走了，【迪克】少爷被老爷安排了新的任务。他们暂时不会回来哥谭。”【阿尔弗雷德】说，“【克拉克】老爷勉强相信了这个说辞。但我用监控看到他在庄园上空呆了一会才离开。”

“我没把少爷们的尸体埋在【托马斯】老爷他们旁边……”

“咔嚓——”

可怜的咖啡杯被克拉克捏碎了，但没人指责三观也快变成地上的碎渣的可怜的克拉克。

视频里的【阿尔弗雷德】也听不到这里发生的事，他只是诉说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埋在那里容易被发现。我怕【乔纳森】少爷会发现什么。”

他脸上只有嘴在蠕动，其他地方仿佛被冰冻住了一样，失去了他们原本表达情绪的能力。【阿尔弗雷德】的左手无意识地向下按着他手上的伤口，疼痛在加剧，却无法追逐上他心中的悲痛。

【阿尔弗雷德】说：“我隐瞒不了多久的。太多人死去了，连老爷都在缓慢地离开这里。我唯一的祈求，就是那个孩子能恢复正常。哪怕他会憎恨自己曾经做的那些事情。”

“……昨天他问了我。”【阿尔弗雷德】说，“他站在地下室的摄像头前笑着问我，他说【达米安】少爷他们的反应太慢了，他抱怨周围的所有人都一样地愚蠢，没有人发现【蝙蝠侠】早已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