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级组对视一眼，微微有些后怕。

二年级组则感觉到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只能有些抱怨似的道：“明明可以跟我们说的嘛……”

山口忠看了看众人表情，出声，一语中的：“太让人担心了，赤司教练。”

他们没能帮上任何忙，也没有帮忙的余地，但……

即便如此，他们也想借一份力给她。

哪怕是微不足道的祝福，谨小慎微的担忧……

总比事后的关心要有重量些。

“好吧，我错了，对不起嘛……”赤司屿讪笑，老老实实道歉——但死不悔改。

众人在她的表情里读出了这句话。

……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呢。

众人将目光移向他们的另一个教练——乌养系心。

“……都看我干什么？”乌养系心心眼偏到外太空，理直气壮：“她不是都道歉了吗！”

乌野众：……行行行是是是我们一帮未成年能拿你们这两个大人有什么办法！

“咳咳——”赤司屿有点害羞，清了清嗓子道：“10月25日春高代表赛，在此之前给我做好觉悟吧！”

她阴恻恻的笑了笑，赤司征十郎已经被她撵回去上学了，负责照顾她的是聘请来的护工。

性情温顺柔和的护工姐姐，见一向性格开朗好说话的雇主突然露出如此笑容，顿时被吓了一跳，水都撒了大半，而赤司屿恍若未闻。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给你们留口气的。”

乌野众：危！

她的术后情况十分稳定，腿也开始渐渐有了知觉，因为当初车祸后腿骨也出现多处骨折，所以真正的难点出现在复健上。

那是不能言说的痛，几乎只需要短暂的几秒钟，就能让她脸色惨白，大汗淋漓，痛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赤司屿在复健时绝不会接通任何电话视频，就当是她微妙的自尊吧，这个样子的她，她不想让任何一个熟人看见。

任何一个熟人……

任何……

“你！为！什！么！会！在！这！”

她看着眼前熟悉的面瘫脸，那一瞬间的震惊麻痹了她的痛觉，她下意识向前一步，随后，被屏蔽的痛觉恢复……

手冢国光眼看着那张漂亮的脸瞬间扭曲，额间豆大的汗水顺着苍白的皮肤滑落，整个人都散发着痛到尖叫的气息，却没有听到半点痛呼声。

赤司屿死死地咬着嘴唇，即使痛得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浑身颤抖着，她也没有发出声音，

他沉默的，选择了背对着她。

终于，等她缓了过来，一旁的护工姐姐替她擦了擦汗水，推了轮椅过来。

“手冢？”整理好仪态的赤司屿再次出声：“你怎么会在这？”

手冢国光回过身：“……手肘，出了一点意外。”

本来是没什么大碍的。

经过赤司屿的治疗，他的左臂是这两年来难得的轻松，实力也恢复到他应有的样子。

然后……

“一点意外？”赤司屿冷笑，控制轮椅过去对他的左臂开始捏。

然而刚刚经历过如此剧痛，即便并非是双臂发出的，但用力过的肌肉依旧带着余悸，她难以克制双手细微的颤抖，苦恼的“啧”了一声。

“你等我缓缓。”她揉了揉胳膊，有些无奈的问道：“你先跟我说说是什么情况？”

“……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手冢国光看着眼前不断按摩试图使肌肉放松下来的赤司屿，冷峻的脸上染上几分不赞同：“要好好照顾自己。”

赤司屿：……

这语气，这态度，这气质。

说是国三生谁信啊？

对待来自少年的好意，赤司屿只好老老实实的选择闭嘴休息。

等她彻底平静下来，听着手冢国光的描述，脸色越发阴沉。

“手！冢！国！光！”

赤司屿凶狠的咬牙挤出他的名字，完全接收了语气中怒意的手冢国光不自觉的挺直脊背：“……我是青学的网球部部长。”

“啊对对对，那可是比赛，一条胳膊而已，能换来一座奖杯的话简直是太划算了，至于以后还能不能打网球，管他呢！”

赤司屿气得要命，却又口嫌体正直的上前，一边絮絮叨叨阴阳怪气一边捏：“疼了就说！”

语气超凶。

手冢国光在医生对病人的天然气场压制下，老实了不止一星半点。

然而在检查过程中，赤司屿却发现，无论是从手冢的反馈，还是片子上看，他的问题都仅仅是过度运动后的疲劳罢了，上次的治疗还算成功，即使偶尔一次两次的逞强也不会出现大问题。

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的主治医生，有没有跟你提过，有可能是心理方面的问题？”

手冢国光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