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颤抖着，口中溢出痛苦的□□。

“开什么玩笑...我可不记得我有个欧洲人的哥哥...”

“不是欧洲人，我和你一样，都不是人类。”魏尔伦认真的说。

这人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中原中也想要大笑出声，然而手却颤抖地厉害——却不单单是因为疼痛。

“中也，我们和人类不一样。”魏尔伦的声音温柔地就像春天的风，唱着摇篮曲的母亲，可他的眼睛深邃而悲伤，又夹杂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在这个世界，我们是唯一的同胞，也是彼此唯一的依靠——我不是来伤害你的，而是拯救你，摆脱这些无意义的低级趣味与欲望，我们将一同踏上更高的阶层，完成只属于我们的使命。”

“...关我什么事！”中原中也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如同受了伤，虎视眈眈盯着敌人的狮子：“我管你是不是人类！我是人类，对于这件事我非常清楚！”

“你不是”魏尔伦冷酷的否决了他：“你不是人类，你的真实身份是2383行。”

“什么...？”

“军队在研究异能时发现，只有人类灵魂才能控制异能的输出。可是，人类也会限制异能的成长。如果他们想要用科学的手段来完美控制异能，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呢？”

“......”

中原中也没有回答，但他的内心却已经有了答案。

既然灵魂才能控制异能，那么人类只需要制造出灵魂便可。千百年间，人类对科技的研究从来都是如此。模仿，超越，然后完美控制。

“人格式。”魏尔伦轻描淡写地将这个词汇抛下：“由极其简单的感情方程式和单纯的行动原理法则的代码组成。就像给计算机编程一样，长度为2383行。那就是你，中原中也。”

“你骗人！”

“我没有骗你。”

“不可能！”中原中也的表情十分难看，其实在魏尔伦说出这番话时，他的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却还要嘴硬着不愿意接受，慌慌张张语无伦次的试图从口头上否定魏尔伦的话语：“我是在西边一个靠海村子里诞生的，我...我还有兄弟姐妹，我父亲会拉着我的手和我去看烟花...我还有照片！照片可以证明这一切！”

“很可惜，中也。军队想要捏造出这样的情报再简单不过，只要他们愿意，甚至可以在一个你从未去过的小镇中制造出你十六年来完整的生活痕迹。”魏尔伦的声音残忍而温柔：“睡一觉吧。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尘埃落定，我会带你前往新世界，你和我会...”

后面的话语中原中也并没有听清，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身上的重力已经消失，整个人颓废的躺在座椅中，眼神空洞。

“我不这么认为。”收音机中传来“滋滋”的电流声，亚当的声音随后响起：“中也先生会生气的，因为你的驾驶技术实在不敢恭维。”

下一刻，巨大的冲击力自右侧传来，汽车一瞬间失去控制，趁着魏尔伦为了稳住方向盘不得不松开中原中也的一瞬间，亚当猛地拉开右侧车门，一把将中原中也扯进怀里，小心翼翼护着中原中也的身体跳下了车，在地上滚了几圈才施施然停下。

载着魏尔伦的车撞上了路边停靠着的大货车，爆炸声轰然响起。

“中也先生，我们快逃！”亚当搀扶着中原中也就想离开，然而一块铁板从火焰中飞出，擦着二人的身体重重·插·入了坚硬的地面之中。

魏尔伦漂浮在空中，剧烈的爆炸没有损伤他丝毫。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亚当，全然没有面对中原中也时的温柔。

“你可真是像老鼠一样烦人。把你的飞机从空中击落作为警告还不够么？”

亚当没有说话，他迅速地看了魏尔伦一眼，脑袋内的计算机飞速运转，一把抄起大脑还晕乎乎的中原中也将他夹在腋下，朝着边上最近的小巷便一路狂奔。

实力悬殊太大，他根本没有硬碰硬胜过魏尔伦的可能。

身后传来剧烈的呼啸声，亚当身体骤然一轻，竟是和中原中也齐齐飞上了空中。下一刻，车子的残骸重重地撞上了墙壁，半个车身陷了进去，只留下一个后备箱露在墙外。

剧烈的撞击让后备箱弹开，藏在其中的东西就这样暴露在中原中也的视野之中。

中原中也瞳孔猛缩，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咽喉，将他的声音彻底封死在其中。巨大的绝望与愤怒笼罩了中原中也的大脑，他推开搀扶着自己的亚当，踉跄的走了几步，却又双腿一软跌倒在地——那是公关官的尸体。

作为火遍全世界的艺人，即便是死去，公关官的模样依然赏心悦目。眼睛闭上，嘴角微微向上翘着，那样安详，那样美好，仿佛只是陷入一场美妙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