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也会被文豪本地化吗(41)

作者:钊言

“那说明这杂志社不行,眼光实在差劲。”我摸了摸无声行云的头,“等我赛马赚够了钱,我就去买一家杂志社。凭借我这么多年的美学功底,一定能在京都出版业占有一席之地。”

“你的美学功底……”织田作迟疑道,“方圆几十里内,应该没什么比无声行云更好看的存在了吧?”

我瞬间懂得了他的意思,又突然想起来在第一次和萩原和松田见面时咲乐让我心梗的那句接话,不由抗议道,“我还没说你呢,每次讲故事都在误人子弟吧!”

不知道咲乐暴言的织田作有些发懵,于是只是略带疑惑的“嗯”了一声。我没好意思跟他形容那天发生的事,干脆翻身上马,顺着乡间的小路跑上两圈。

是的,虽然最初学习骑术只是因为拍摄的需要,但在学习的过程中,和无声行云情感的日渐笃厚以及对速度的不懈追求成功让我将赛马视为了新的生活趣味的一部分。我开始重新发掘生命的意义,建立着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你与我,都深深地嵌于这个世界之中啊。”

偶或技痒之时,我也会带着无声行云去参加些比赛。不知道藤原那边是如何处理的,大家只当无声行云是被卖给了我。偶尔遇见厩务员和负责人带着黄金羽参赛时,他们也都尽可能地离我远远的。

两匹马的关系倒还不错,时不时还会上演些拱屁股、咬尾巴一类的戏码。

就在我们都以为这样的生活会继续这么平静下去、一直到脱出这个世界之时,我突然接连发起了高烧。织田作带着我跑遍了京都的医院,忙活了好一阵子后才最终确诊。

是癌症。

不明原因的剧痛开始慢慢侵袭我的身躯,我会在夜里痛得难以忍受地大叫。而织田作却只能无力地握住我的手,试图给予我一点点力量支撑。

不知是发现得太晚,还是医院的床位实在紧缺,住了没几天后医生就宣布我可以出院了。织田作猛地站了起来。我知道他想要去理论,并且有办法维持这一切,但我却拉住了他的手,对着他摇了摇头。

“没事的,织田先生,剩下的时间,就让我们一起出去度过吧。”

寺田是个害怕打针的性子,甚至比相信恶魔会在针筒里吹入毒气的顽固奶奶还要怕打针【1】,几乎一看到就会晕倒。可现在竟也能脸不白心不跳地在我日渐消瘦的肌体上扎下一个又一个的针孔了。

织田作则是个更相信自己的人,可他现在,却也会强行舍下陪护我的时间,去搜罗各种有用没用的偏方。

然而他们的改变却改变不了我的现状。我依旧会忍不住地痛呼出声,只是声音一次比一次微弱。

我们俩之间的交流渐渐少了,更多的是些“相信我”一类的许诺之言。起初我还无所谓,觉得给他留个念想、哪怕在忙活中少感受一些折磨也好。可是在我渐渐变好的那几天里,积蓄久矣的情绪突然像大坝泄洪一般倾泻而出,疏通了我的经脉。在面对死亡日渐逼近的恐惧中,我似乎重新恢复了正常人的感知。

所以我突然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个世界,其实是留给织田作的劫。

第21章 第一本书

这个念头来得不算仓促。毕竟是两辈子,不,应该说是两个世界里第一次面对死亡,往日的一切都如走马灯一般在我的眼前闪现。意义似乎在此刻得到了消解,一切荒诞和痛苦都不再重要,只有真真切切日渐降临的死亡可触可感。

我突然间感受到了之前颓丧的可笑——虽然我在为无意义的生活沮丧,但我却只是得过且过地混着,而从未想着去把握些什么。无论是把握自我,还是把握死亡,我什么也没有做到。要不是织田作捞了我一把,我或许真的就会继续这么浑浑噩噩下去吧。

现在,我的劫难已经过去。可是织田作呢?

与我不同,他是一个尚在寻找意义的人。然而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虚无,唯一的真实是我。本以为的终极困境被他以力破之,最后却还是要面对如此残酷而荒诞的现实。那种荒谬的感觉,是真的会把人逼疯的。

就好像,自己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实现不了。

原著里的时间线在一代死后仍持续了两年,寺田就在其间挣扎着、煎熬着。我不敢跟原著赌我们究竟何时会回去,也不敢赌我死后还能不能回到文野,或者说还能不能再有意识——后者每每涌起时总是会让我下意识地战栗。我开始思考自己在现今情况下,未竟的愿望起来。

果然,还是拯救织田作吧。

默尔索的异能力还在生效,但我现在只想随心所欲。哪怕没有意义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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