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您没事真的太好了……”

他似乎是终于忍不住，一下子抱住了埃利特。

“……所以我说，不要过来啊，傻小子。”

对于少年突然的动作，埃利特似乎是僵了一下，而后他抬起手，隔着战服头套轻轻揉了揉少年的头，无奈说道。

而一旁，金红色战甲落在了仿生人康纳身边，金红色战甲从前打开，小胡子男人从中走出。

“托尼。”

康纳仍然是那副礼貌的样子，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一个挑不出任何毛病的行为，但托尼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康纳这个样子就有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

他朝口袋里摸出了一枚硬币，而后放于大拇指上，向前上方弹到半空中。

康纳准确地接住了那枚硬币，上下抛了两下，是熟悉的手感。

“谢谢。”他礼貌地说道，而后放进衣服口袋中。

托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这是您落下的那枚硬币，先生将它修复后就一直带在身上。”

Jar的声音突然从一旁的战甲中传出，无情揭穿了托尼。

“——Jar！”托尼连忙制止自家管家，免得他再透露什么。

康纳少有地露出了一个不那么公式化的笑容，这让从未见过康纳这一面的托尼愣了一下，而后他想起来了——这位一直信奉于仿生人不该拥有人类情感的仿生人在最后时刻拥有了属于人类的情感，他已然成为了自己口中的“异常仿生人”。

“抱歉，让你担心了。”康纳说道。

“——也没有特别担心，只是在可惜没能进一步研究仿生科技。”托尼拖长了音调，快速地说道，无论是Jar还是康纳，都能一眼看出他在嘴硬，康纳朝战甲的方向看了一眼，无奈耸了耸肩。

“但我必须承认，好吧，看到你还能站在这里，这是我今天得到的第二好的消息了——第一是那家伙终于消失了。”托尼指了指头上，说道。

“那我很荣幸成为这‘第二好消息’的主角。”康纳说道。

超人以悬浮的状态绕着天上的拉斐尔旋转了几圈，确定了这位曾与自己并肩战斗的友人身体已经完全恢复，被折的双翼此时也如同新生般出现在拉斐尔身后。

“你再不停下来，我真的会被绕晕。”

拉斐尔没有想过，这位人间之神会在此时做出如此幼稚的动作，他轻拍着白翼，落在了地上。

“我只是——我想确定一下，你真的没事，太好了，我想这一定不是在做梦。”

克拉克也跟着落在拉斐尔的旁边，他窘迫地挠了挠头，有些语无伦次。

内疚与懊悔曾经一直徘徊于他的内心，他一直想，如果那天自己没有被控制，又或者那天自己没有出现在那里，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拉斐尔就不会再受伤，导致最后的死亡。

但现在，他看着眼前“复活”而来的拉斐尔，终于松了口气。

蝙蝠侠靠在蝙蝠车旁，看着那一幕幕的重逢，而守夜人与魔术师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旁。

此时还未至天明，守夜人紧闭着唇，将自己包裹在漆黑的长袍内，如同长袍的颜色一般融入黑暗当中，身上散发着浓浓的“别靠近我”的气息。

而魔术师莫里斯则同样靠在蝙蝠车旁，与身穿蝙蝠战甲的布鲁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你的能力又能使用了？”

即使两人早已互知底细，此时也并不是完全隐蔽的地方，布鲁斯隐晦地问道。

“不全是，现在倚靠着的是至尊法师给予的能量，很快就要耗尽了，马上就要到了告别的时候——你知道的，按照‘规则’，调查员要去下一个宇宙了。”

莫里斯同样看着远处，笑眯眯地说道，“我只是——虽然真相并不方便说，但至少我不愿意让他们认为我已经死了。”

萨洛尔不愿让他们因为自己马甲的死亡而愧疚与懊悔，而现在自己拥有了这个机会。

一夜的战斗已经不知持续了多久，天边已有隐约天光。

守夜人的特性让他不能够存在于阳光所在的地方，而此时，萨洛尔体内仅存的那些来自维山帝系的能量也即将耗尽。

“好了，时间差不多到了，该做个告别了。”铂金发色的魔术师直起身，朝布鲁斯挥了挥手。

守夜人在他身后，跟上了他的脚步。

布鲁斯没有上前，他依旧背靠着蝙蝠车，看着两人前行的背影。

突然，他感受到一根三指粗的黑色触须攀上了他的战甲，而后轻拍了两下，似乎是在告别，接着像是偷偷做了恶作剧的小孩，在完成后飞速地跑开般钻入黑暗当中。

在布鲁斯的视角，能够轻易地看到那根触须迅速窜回守夜人身边，顺着他的手没入那黑袍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