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样你都直接住院了吗？”

“就是就是，也太弱了吧？”

跟在幸介的话后面应和的声音来源于太宰治，这个人刚才还在一楼和织田作之助聊天以忽略自己的存在，现在又和小孩合起伙来挤兑。

古沢仟岛对一个十八岁偶尔还格外幼稚的人无言以对，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那天过来袭击的成员里有一个是异能力者，大体的能力是能够预知未来好几秒内的事，打不中目标的话当然会缠斗一段时间。”

他漫不经心地给太宰治透露情报，眼神无波地看向房间内最小的那个女孩，仿佛不经意一般瞥向对方，与那双漆黑的眸子对视一瞬。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异能力有副作用，一般情况我都极力避免拉锯战。”

太宰治听完这番话，沉默了一会，追问道：“然后呢？既然你现在还活着，那他们肯定已经被你解决了吧？”

古沢仟岛看了一眼假装不在意，实际上都在竖起耳朵听的两个半大孩子，无奈地走到太宰治身旁进行对话。

“可恶！这么刺激的事，让我也听听嘛！”幸介不爽地小声埋怨道，自知已经听不见后面的内容了，还不死心地继续靠在门边偷听。

太宰治看向他们，故意恐吓似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森古怪的笑，“小孩子还是不要随便听大人说话哦……小心晚上做噩梦尿床——”

“怎么可能会啊！而且你也不是大人吧！小气鬼！”幸介跟他呛声道。

“哼哼……谁让我是黑手党呢。”太宰治得意地朝他笑道，随后却低声对古沢仟岛询问：“最近mimic的残党不分昼夜地四处寻找什么，暴/动更加频繁……也是因为你吧？”

——杀掉了他们的精神领袖，暴走的灰色幽灵们自然开始乱七八糟不按章法地行事了。

古沢仟岛一侧的肩膀倚靠在墙上，垂眸看着楼下织田作之助帮老板准备材料，轻声说道：“大概吧……既然你都猜出来了，问我这些有什么必要吗？”

“好奇。”太宰治转过身来，稍微侧过头看着他，“你不是一般只关心跟那个小矮子有关的事吗？这件事完全没关系吧。”

事出反而必有妖，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说出更多东西，但现在都结束了，mimic残党在这几天内被他带领的人清理得差不多，所以总该透露点什么？

“莫非，你泛滥的好心还一并延伸发展了？”他说着，看了一眼凑到门边，挨着幸介的那个叫优的孩子。

据他所知，“牧羊犬”可不是什么烂好心的角色。

……啊。

太宰治脑海里蓦地联系起前段时间森鸥外出门却莫名其妙遇袭的事，突然反应过来，嘴角忍不住咧开一个弧度，那股带着恶意的黑泥般的情绪近乎有实质般涌现在他周身。

“哼……这样啊。”

——为了那个异能开业许可证。

古沢仟岛收回视线，斜着眼睛睨他，泠然开口道：“看来你算反应过来了。”

不过既然计划已经完全被干涉，接下来的打算也几乎崩盘，原本以为不会轻举妄动的棋子直接出其不意地掀翻了棋盘，这种感觉大概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对方当时是想跟我来一场赌上性命的决战的。”古沢仟岛以一种回忆的口吻，漫不经心地说，“那当然不可能了，我只是住院就已经让中也那么担心了，怎么可能会真的跟这种人决一死战。”

不过事情发展得那么顺利，现在他反倒有些惶惶不安，而且不止一次地怀疑过，森鸥外真的那么放心？没有一点后手？

——或许是有的，但古沢仟岛多年以来一直没有展现出更进一步的实力，连不久前的龙头抗争都要求助异能特务科和港口黑手党，加上港口黑手党作为中原中也所在的组织，他还是不免稍微有些放心得太快了。

森鸥外如果当时直接带走古沢仟岛，以保护的名义关押，那么整件事确实将会无法更改地按照计划进行……最后使港口黑手党赢得谈判，获得许可证。

但他当时没有这么做，而之后的事态变化，也快得几乎让人没有反应的机会。

谁能控制纪德当时接触古沢仟岛的行为？谁会在挑衅的那一刻制止双方？谁又能算到在各个组织被袭击的时候，有个人已经从目标转变成了操盘手？

而古沢仟岛很多时候，已经习惯于应该如何撒谎表现，如何做到成为别人眼中的那个样子，清楚自己在别人眼里应该有着什么理由、带着什么样的心态行动，才能用欺骗成功应付对方而达成自己的目的。

——在穿越之前，甚至连他自己都相信，他就是个这样卑鄙无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