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态和动作都格外熟练，俨然是早就习惯了。

咲乐的手刚抓过几支水彩笔，虽然是织田作之助特意买的幼儿专用彩笔，但满手都是自己乱画的痕迹，看起来脏兮兮的。

织田作之助收回看着那两人的视线，走上前示意咲乐过来，“我先把她带去洗手吧。”

趁现在画上去还没太久，要是等干透了之后水彩的痕迹就更难祛除了。

“交给你了，织田作！”幸介像是把什么重要的事交给对方一样，一脸认真地点头道。

古沢仟岛两三句跟优交谈完毕，抬眼看到了幸介打量自己的目光。

还不等自己开口，少年倒是撇去了刚才那点情绪，非常主动地询问：“古沢先生你也是跟织田作一样是黑手党吗？”

“不是，目前是某个酒吧的酒保而已，偶尔做点清理的委托。”古沢仟岛淡然回答，反正对方看起来好像还挺喜欢这种充满危险的职业的样子，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反感。

“委托？哦——就是杀手吧！刚才走过来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差点把我吓了一跳。”幸介双手枕在脑后，摆出小大人的模样，状似十分淡定地点点头。

“差点被吓到”和“真实被吓到”听起来还是有一点差别的！

他在心里兀自给自己这番回答打了个满分，自信地点了点头。

古沢仟岛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他此时的话。

“织田作说他以前也是杀手来着，这样的话，他应该算是你的前辈吧？嗯……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干了。”他说着，好奇地看过去，“古沢先生你有没有听过一些织田作的传闻啊，像是外号之类的，肯定有很多吧！我去问织田作，他都根本没注意过！”

“拜托，那些外号称呼一类的，听起来就很酷的东西，他怎么一点都不在意啊！搞得我超在意的！毕竟织田作的实力那么强，虽然已经不杀人了，但这不是说明他以前更厉害吗？”

古沢仟岛神色淡淡地看着幸介絮絮叨叨发表了一堆迷弟一般的言论，大概也清楚了这个孩子眼里织田作之助究竟是什么形象。

“不太清楚，织田的过去其实很神秘，内部具体的称呼根本无从追溯。”他还是回答了对方的话，表情平静得像是在陈述无聊的事实。

——也确实是事实，他就从没听到过类似织田作之助这个人的外号。

大概有一定原因是雇佣的来源多数是人情网，熟人之间的相互包庇能给予他稳定的委托，同时也能起到不错的情报保护作用。

“咦——那不就感觉更厉害了嘛。”幸介嘟囔了一句，转而问古沢仟岛，“那你呢？你有没有外号啊？”

原本还在一边整理文具的优听到这话，也悄悄竖起了耳朵。

“不太清楚，我没怎么打听过。”古沢仟岛思索着回答。

他在羊的那段时间努力隐藏着，外界听到的多数也是中也的外号，只是寥寥一些关于羊里有两个异能力者的怀疑会有自己的一点存在感。

后面被确定那条消息之后，听到的外号是“牧羊犬”，被说是狗这种事怎么都不像夸赞。

幸介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咦——那比起织田作，你岂不是很菜吗？”

——为什么织田作之助没有打听过就是“很厉害”，别人就是“很菜”啊，双标小鬼。

程度简直跟太宰治有的一拼。

古沢仟岛冷冷地瞥去一眼，闭上嘴不说话了。

——某人完全忘了自己以前也是令当事人都十分不解的双标怪。

洗干净咲乐双手的织田作之助终于回来，看到的就是幸介和古沢仟岛双双沉默的景象，他短暂地疑惑了一下。

“发生什么了吗？”

“没什么，”古沢仟岛先一步回答了织田作之助的问话，而后迈出一步，“既然已经看望过了，那个孩子交给你的话应该没有问题。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蹲下去递毛巾给咲乐擦手，并没有挽留。

*

某一时刻，港口黑手党大楼内。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一齐被首领传召，在电梯外相遇的时候，双方对视一眼后，都立即互相嫌弃地扭开了脸。

“啊——真是！一大早就这么倒霉。”太宰治一边贴着走廊的一侧向前走，一边大声地说出不满。

“这话原路返还给你！臭青花鱼。”中原中也看也不看对方道，迈着大步在另一侧贴着墙走。

然后两人莫名其妙就在走廊里竞走起来，直到站在首领办公室门口，手同时搭在一侧的门把上，才大喘着气停下。

“是我、先到的……”

“胡说……明明是、我才对……”

太宰治看了一眼中原中也，嗤笑一声，“少说笑话了……蛞蝓爬行的速度难道还能跟我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