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工作并不繁重，但相互之间的距离较远，而刚好前一段时间为了解决魏尔伦的事情，港口黑手党损失了部分人手，导致了一些麻烦工作落到了他手里，处理这些相对苦手的事花费了很多时间。

“没有，治疗期间在医院休息太久了，现在也不能随便乱动，每天都精力充沛到感觉特别浪费的程度。”古沢仟岛否认道，端着刚倒的水坐在了沙发上，“喝点水吧，这个时间喝酒我虽然不会阻止你，但明天起来会有影响吧。”

中原中也闻言笑出了声，放弃了喝酒的打算，转而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摘下帽子放在手边对他道：“才半天没到，你就已经很熟悉这里了啊。”

开始对当前环境下的任何人和物进行掌控，算中原中也知道的为数不多的习惯之一，羊曾经多次移动据点，如果某天古沢仟岛表现出这种反应的话，就代表他已经迅速适应了。

“算不上，饮水机就放在很明显的地方啊。”古沢仟岛不明所以，拿起自己的那杯水喝了一口。

正常的亲近距离，但没有人说话，中原中也有些倦懒地倚靠在沙发背上，都能听见冷水被咽下的声音。

他移开了目光，也伸手拿起了那杯水，但杯子却靠在嘴边没有喝下的意思。

“中也今天很累吗？”古沢仟岛问，声音带着几分低沉。

夜晚就有这样的能力，周围寂静时，总是让人忍不住用更轻的声音说话，隔音好的公寓房间更是如此，也因为将外面的、附近的本就陷入夜里的声音几乎隔开，才让声音莫名有着更加可怕的魔力。

很寻常的一句问话，古沢仟岛甚至只是瞥了一眼，中原中也就觉得这样的环境让自己产生出一种想要逃开的冲动。

心脏位置传来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以前——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好像也有过。

他沉默了一秒多的时间，将水杯放回面前漆黑的圆形茶几上，头靠着沙发的靠背顶部，发出一声叹气，道：“啊……而且感觉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稍微轻松点。今天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做的好事，任务对接一塌糊涂，要不是清点东西的时候发现不对，还得丢一批，那时候就算他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那还真是够呛的。”古沢仟岛煞有介事地端着水杯，点头应和道。

看来无论到哪里都有不靠谱的同事，黑手党也不例外。

“对吧？最主要的还不是这个，那家伙倒是被拖去解脱了，我还要留下来重新核对，漏洞也要一并补上，结果这半桶水的，留下的烂摊子还真不少，包括手下在内，我一直工作到刚刚才回来……”中原中也说着，突然反应过来，“现在什么时间了？”

“一点没过几分钟。你要去洗澡吗？最近糟糕的事很多吧，身上的血味还挺重。”古沢仟岛漫不经心地询问，仰头将杯底一点水也喝干净，起身走向水吧附带的小型洗手池。

中原中也抬起手臂闻了闻，表情嫌弃地对此表示同意，随后也起身离开了沙发。

古沢仟岛洗干净杯子，思考了一瞬，打开了手边的冰箱查看里面是否有什么材料，冷色的内置灯光亮起时，映入眼帘的半柜子日期新鲜的牛奶让他顿住了动作。

嗯……有些出乎预料又不是很意外的感觉，自己跟中也差的三岁，一米七五的身高仅仅比他高半个头，看起来差距并不是很大，互相也没有在聊天时提过身高的问题。

但太宰治作为同龄人，发育期少年的身高已经开始迅速拔高，而且他应该已经推测出重力对骨密度的影响，应该没少在中也面前开嘲讽，所以才会有这小半个冰箱的牛奶吧。

就在古沢仟岛还在惊讶的时候，中原中也迅速洗完澡，换上睡衣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了浴室，一转头却发现对方沉默地站在打开的冰箱前，想起自己在冰箱里的东西，瞬间慌乱地僵在了原地。

古沢仟岛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扭过头去，两人的视线在空气里碰面，他努力表现出平淡的样子，拿出其中一瓶牛奶放在了吧台上。

“这个，应该是中也最近养成的习惯吧？还挺健康的。”他看也不看对方，开始睁眼说瞎话，“有没有玻璃杯？文火隔水加热一下更好助眠。”

中原中也被这个理由说服，点点头走过去，还一边强调说：“确实，睡前喝一杯能助眠……不是因为高钙才买的，咳，你手里的杯子不就是玻璃的吗。”

“啊，对哦，谢谢提醒。”古沢仟岛干巴巴地说着，打开瓶盖将牛奶倒进去，找出稍微大一圈的煮锅放进去。

两人沉默地站在加热垫炉前，凝视着面前正在忍受煎熬的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