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横滨都想吃我的软饭+番外(27)
他们大多只是匆匆一瞥,为这对母子之间的慈爱会心一笑,有的人会想起自己的母亲当年似乎也是这样抱着自己,有的人会想起自己的孩子是否此刻也在幼儿园里跟老师牙牙学语。
只有太宰治这个奇葩,裹着一件厚实的大衣,里面是长袖长裤,最贴身的甚至还是一圈圈紧紧包裹住身体的白色布条,就这样,还正大光明地盯了人家足足半小时。
他不中暑谁中暑?
作,一个字,就是作的。
太宰治那双鸢色眼睛在发帘的遮挡下熠熠生辉,他能够感觉到对方和自己一样,似乎对自己在世界上的定位感觉非常茫然。
那个小蠢瓜似乎就是对方找到并绑定的锚点。
围绕锚点扮演一个完美母亲,从而化解那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孤独感,多么有趣的解决方案。
既然如此,再多绑他一个试试看,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于是太宰治化名大庭叶藏试图碰瓷,甚至果断地拿出中也作为关键性的威胁武器。
辉夜恍若未闻。
她伸出手轻轻捏住那个滑落的冰袋,因为离开冰柜已经有一段时间,此刻冰袋内部逐渐融化为零度的冰水混合物,但仍然在试图向周围的一切汲取热量。
冰凉的触感很快令辉夜的手指尖冻出酥红。
辉夜把冰袋搁在太宰治的脖颈边上,后者有些不适应地缩了缩脖子,中暑的状态会让他下意识地因为这片冰凉松一口气,却又因过大的温差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太宰治有些焦急起来,场面似乎有些超出他的判断,再怎么天生聪颖、不似常人,也都需要后天的学习和更多的经验。
在他的预料之中,辉夜有60%会抓到自己的把柄反向威胁,有30%的可能性会为中也选择暂时忍气吞声,剩下的10%则会是其他各种微小的可能性相加。
例如出现一些外援,比方说这对母子还未出现的亲朋好友,又或者是出现一些特殊能力。
总而言之,他希望被视作同类的辉夜能够和自己斗智斗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有需要可以喊高河校医。别担心,中暑不是严重的病症。”
太宰治:?
“夫人——!”他拖长语调大喊一声,“你没听见我刚刚说的话吗?”
辉夜贴心地绕到床的另一侧,把遮阳的窗帘拉拢:“离家出走会让你的父母担心,这个年纪就算为暑假作业苦恼,也得好好学习啊。”
太宰治:?
他气笑了,胸腔里有种闷闷的沉郁:“喂,你就要这样跟我一直自说自话吗?”
辉夜微微蹙眉,出言指正:“我不叫喂。”
太宰治冷冷地哈了一声:“你现在又能听见我说话了?”
然而他下一秒就看见辉夜走出内室,疑心对方跑路的紧张情绪刚刚泛上心头,就看见辉夜转瞬又拿了一杯温水进来,和那瓶电解质水放在一块。
“如果觉得盐水不好喝,喝不下去,喝几口温水缓缓也行,”辉夜想了想,又从包里找出一块橙子味的糖果放上去,“吃完糖记得漱口,你这个年纪应该开始换牙了。”
太宰治根本听不下去,他果断地像个小孩一样踢蹬着自己的两条腿,然后呜哩哇啦地开始乱叫一通。
不就是各说各话,无理取闹吗,谁还不会似的。
辉夜看着他撒泼的模样,眼底悄悄溜出来一抹不明显的笑意。
但熊孩子的噪音显然没人能受得了,她冷不丁地突然打断对方:“你叫什么名字?”
“我知道你不叫大庭叶藏,你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太宰治刚从散乱的音节来到跑调的“樱花”(日本国歌),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手忙脚乱地扶着冰袋坐起来,以为辉夜终于愿意和自己正式交锋。
结果一抬头,人又没影了。
可恶!
太宰治愤怒地举起手里的冰袋,滴落的水珠带着凉意,顺着细瘦的手腕流到长袖里面,混入汗湿的白色布条。
分隔内室外室的帘子又一次被突然拉开。
太宰治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把冰袋乖巧地摁回自己的脖子前面,用下巴抵着,低头抬眼望过去。
这回他没有失望,终于捕捉到那双月白色眼眸里出现了不一样的情绪。
辉夜在笑,是从内到外地散发着一种愉悦的情绪。
可对着这双含笑的眼眸,太宰治准备好的一大段说辞却卡壳了,现场只有连句支支吾吾都没有的沉默。
辉夜无声地望着太宰治笑了好久,直到某只流浪猫快要恼羞成怒,她才上前一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尾。
一卷散发着消毒水气味的洁净绷带。
“要乖哦,我还有事,真的走了,以后有机会的话再告诉我你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