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从卷宗里看到了更多的东西，关于对方提出的对异能的使用，让辉夜忍不住想起了去年和夏目猫一同旁听过的那位异能论者。

咦，好像是提到过军医实习生来着。

辉夜神情一动，抬起眼又看了森鸥外一眼。

不会真的巧合到是同一人吧。

夏目老师还真是擅长观察且极具耐心的人啊，那句话怎么说的，广撒网？

辉夜实在是有点扼腕，这种针对伤势的治疗异能多么适合用来营造一个饱受居民喜爱的形象啊。

她同样认为要合理使用异能，但辉夜清楚，异能是工具，异能者却不是工具。

哪怕归根结底都是用来使用的对象，是组成这偌大行政机器的一环，但人类这种存在脆弱和强大的原因都是因为他们会被感情所驱使着做出超出极限的事。

擅长科技研发的是人才，能够编写代码的是人才，懂得机床基建的也是人才。

异能无非是一种特长，能够使用异能的人难道就不是人才了吗？

辉夜看着这头死去的、名为“不死军团”的野兽，开始愉悦地对其进行肢解。

作为首脑的森鸥外还需要继续打磨。

担任核心存在的治疗异能者暂时先让对方疗养一段时间吧。

构造起基层存在的士兵们才是最大的资源。

战争结束，削减军费开支、构建的军团数量受到限制，也就是说会有无数的士兵被勒令返回家乡。

哪怕这意味着巨大的失业潮将会到来，可使一座城市繁荣，最重要的因素是什么？

就是人口啊！

回去就联合赤羽会社、赤司集团和医疗部门发布针对退伍士兵的优惠策略。

没有人能够拒绝白昼的光明和温暖的拥抱。

她会像太阳一般温暖她的市民的哟。

辉夜收起卷宗，推开门，书记官已经在走廊上等候已久。

午餐是和下午的陪审团以及法庭长官一同用餐，有着夏目漱石的手谕，但仍然需要进行一些扯皮，例如见面处罚到哪个程度。

最后双方满意地达成一致。

活着就行。

在下午的庭案受理中，在幕后旁听的辉夜也认出了那熟悉的声线，对方还在据理力争，并极具引诱地游说在场诸位。

但正如森鸥外安排好了晶子和士兵们所需要经历的事那样，他的受审结果也早已被人安排妥当。

踢出军队、剥夺所有军衔、迁回原籍贯地横滨、且永久不得行医。

辉夜带着这个结果回去禀报夏目漱石的时候，夏目老师显然也没有什么异议。

“你觉得他能够拥有重头再来的可能性吗？”

夏目漱石询问自己大徒弟的看法。

辉夜客观地评判道：“如果把他放到横滨地下的话，反而会在黑吃黑当中逐渐占据优势吧，是一个很能够引诱人心却又会在靠近之后让人失望的家伙。”

因为真正地接触，才会发现对方并不会去将感性的一切情感纳于计算。

她想了想，补充一句：“就是有点容易死掉诶。”

看起来不是特别能打的样子。

举个例子，就是乱拳打死老师傅。

万一遇到完全不想跟他扯淡、选择直接动手的无赖们，说不定就直接失去说话的机会了。

夏目漱石一想也是：“不过军医所接受的训练也有格斗项目，辉夜，你应该已经看过他的成绩单了吧？”

何止，辉夜连森鸥外东大读书时的各学科成绩都已经看过了。

不过格斗项目获得A的成绩，在辉夜眼中，依旧是——

“一朵娇花。”

正在喝茶的夏目漱石差点被自己呛到，他看了眼从常暗岛回来的徒弟，神情复杂：“老夫会暂且观察几天的。”

想了想，夏目漱石又兴致勃勃地开始分享自己这几天的收获。

“前几天在剧院的时候，又遇上了一个好苗子呢。”

“说起来，应该也是辉夜你认识的人吧？”

“还带着乱步那孩子呢。”

辉夜假笑起来：“夏目老师，你这可就不厚道了啊。”

明知道乱步是有可能推理出她和夏目漱石的关系，还要往人面前去站一会儿，未免巧合得有些过头。

要说看人下菜，这位老师玩得才是最炉火纯青的。

针对性格古板老实的银狼先生，他老人家欲擒故纵，说不定已经埋好伏笔，在晚香堂等着别人上钩。

而针对心性狡猾的退伍军医，则是准备在对方落魄到怀疑人生的时候再主动表示看好，收获信赖。

所以，辉夜最佩服的还是夏目老师。

对方绝不是一只普通的蹭吃蹭喝的三花猫。

夏目漱石微笑起来，他拄着手杖，神色平淡但威严：“即便是老夫所提出的三刻构想，作为主体存在的也只能够是政府，也就是你所要在我之后执掌的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