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赤羽娟香不是他们的刺杀目标？

还是说已经选择性决定放弃了，但为什么不趁机离开呢？

围绕着茶几和办公桌展开的打斗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灰袍人用军刀格挡住福泽的刀，另一只手做了个举枪射击的假动作，实际上下一秒却是向窗台跳去，堪堪避开了身后的黄泉比良坂。

伸出手抓了个空的迦具羽也不沮丧，从黑洞中跳出来，看到的就是灰袍人毫不留念离去的背影。

迦具羽日常慨叹一声，单打独斗的方便之处，就是能随意使用各个能力。

尤其是白眼（重音强调）。

“结束了吗？”

赤羽娟香颤颤巍巍地从书柜后爬出来，她的眼睛瞬时瞪大，下意识地伸出手：“诶，等——”

原来是刚刚被福泽打晕的三个灰袍人，其中有一个人悠悠转醒，直接拿出军刀抹了两个同伴的脖子，然后插入自己的心脏。

福泽走过去，拉开灰袍人的帽兜，露出了这三位的真容。

有黑有白，但明显是外国人。

“还有活口吗？”

赤羽娟香不抱希望地询问迦具羽，她想起mafia的那堆二向箔：“如果能审问一个俘虏，说不定就能知道是谁想刺杀我了。”

迦具羽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早春的季节就踩着凉鞋晃悠：“没有了哦。”

“抱歉，人类实在是太脆弱了。”她一本正经地说。

赤羽娟香一噎，转头去找能制服这家伙的人：“辉夜，你觉得呢？”

辉夜能够感觉到本体在隐瞒一些事，她不动声色地打着配合：“事态发展成现在这样，警方、或者说某些部门肯定会介入，娟香，我觉得你应该趁机远离这些事。”

保镖先生虽然不清楚具体的内情，并不知道这是女社长在试图金盆洗手、断尾求生，但他依旧凭借丰富的经验看出了一点矛盾。

“我感觉，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单纯地刺杀。”

至少不是为了刺杀赤羽娟香而来，福泽心想，他眼底满是戒备，借由刚刚去摘兜帽的行动，挡在了迦具羽和辉夜的中间。

这个女人......

福泽无法在这样的情境下放松，即便他清楚迦具羽至少在此刻还是同一战线的队友，但这样一个视生命如平淡的异能者，只会触动他警惕的第六感。

没有人比福泽更清楚，夺走他人的生命这一行为，会给人带来怎样扭曲的心理影响。

就算不是变得喜爱杀人，也会变得过分冷漠。

危险！

黑色的羽织之下、灰绿色的和服之中，他的身躯依旧紧绷着。

辉夜向前走了几步，她赞同福泽的看法，同样认为关键线索应该在这些灰袍人的身份上，并且大胆地提出自己的猜测。

“如果目标是人，那么在场只有我们五个人，可排除法并不适用。”

“也许娟香应该检查一下，有没有重要的文件丢失？”

她停了下来，然而身后依旧埋着头匆匆追赶的乱步，闭着眼没看见，一不留神又撞在了辉夜的背上。

辉夜没有防备，向前趔趄了一步，像倾倒的多米诺骨牌似的，撞向身前的银发青年。

还好她反应迅速，在最后时刻抬手撑住，避免了直接用脸刹车的结局。

手掌之下的脊背宽阔结实又不知为何有点僵硬，要是撞上去，光是想想都觉得鼻尖有点酸涩。

分身应该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伤或是小刺激就解开吧？

辉夜不确定地想，但还是松了一口气，拍拍对方感谢道：“不好意思啊谕吉，都怪我刚刚没站稳。”

“没...没事。”

迦具羽又瞥见福泽先生好像在紧张地攥紧手心。

她疑惑地转头环视一圈，放开自己的感知。

咦，难道周围还有掩藏着的敌袭吗？

“不是文件，也不是刺杀。”

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的第五人终于出声。

辉夜惊喜地转过身，虽然人形挂件一样的乱步仍然紧紧闭着他那双翠绿的眼眸，但是却抬手指向了迦具羽的方向：“目标是她。”

先不说在辉夜的心中，自家崽子们的状态比什么真相都要重要。

更别提灰袍人的真正目标还是迦具羽。

那就更没什么需要分心担忧的了。

辉夜走过去摸摸乱步脑袋上翘得飞起的呆毛，这是这两个多月以来，乱步第一次主动给予外界反应，并且还不是如好吃、不好吃、想要、不想要之类的“哼哼啊啊”拟声词。

虽然家里其他的崽子们都很疑惑，为什么辉夜能够听得懂乱步哼哼唧唧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仍然记得心理医生所说的，需要循序渐进地呵护和治疗，如果强行让ptsd的患者去进行脱敏治疗，只会引发一系列焦虑、呼吸过度之类的负面生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