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严肃而认真地点头：“我会努力的。”

“不过夏目先生又和我说，”红发少年的脸上少见地有点疑惑不解，“夺走别人生命的人没有资格去书写别人的人生，杀手无法写好小说的结尾。”

他不想成为一名烂尾的小说家。

“但是，为什么呢？”

辉夜思索了一会儿，用自己的想法回答道。

“也许是因为，很多人会认为被杀死的死法不是一种正确的死亡，截然而止的人生就像是一篇失去结尾的小说。”

织田作若有所思：“那您的想法呢？”

辉夜：“正确这个词很难定义，有些人认为生老病死都要顺其自然，有人认为死于战场、死于辉煌才是他的归宿，也有不愿意接受死亡的人在尽全力去寻找长生。”

她摇摇头：“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自己愿意接受怎样的结局，但正如故事既有悲剧也有喜剧，所以没有人能够彻底地做下定义，我不能、夏目老师也不能。”

“这样啊......”织田作陷入沉思，半晌后他抬起头，“您说得对，但有件事是我能做到的，就是不让他们还未展开的精彩人生夭折。”

辉夜了然，她知道织田作是要金盆洗手了，也许，他会成为不杀主义者。

“嗯，做你想做的就行，只要是做自己想做的，那就是意义本身。”

夏目漱石的目的只达成了一半，他看上的好坯子退出了杀手界，往小说家的路途开始狂奔。

自然也不可能去成为异能特务科的优秀特工。

至于让织田作去到处做卧底？

辉夜能接受的程度，仅为让孩子们在成长过程中听到更多的声音，但她本质上仍然是一个不允许忤逆的人，并且更不允许别人对她饲养圈内的珍宝动手动脚。

织田作退出杀手界的过程非常顺利。

既不需要到处跑部门签署文件，也不需要广而告之地发条公告说我不干了。

他就是单纯地拒绝每一个雇主提出的交易。

当然，织田作很乐意反客为主地付费来换取雇主想要买凶的原因，小说当然要取材于生活嘛。

比如说，中也就试图依靠弟弟式乖巧卖萌，来说服大哥往小说里添加这样一个反派。

“长得像灵魂出逃的青花鱼！”

“整天游手好闲的无耻混蛋！”

“打游戏就连作弊都赢不了！”

织田作思考片刻，在欧豆豆眨巴眨巴的大眼睛中，果断地决定开始构思人设。

唔，其实中也给的人设已经相当立体。

但是既然欧豆豆想看，那就写写看吧。

大概是金牌杀手成功率百分百的名声太响亮，到入春的三月份，织田作都能时不时地收到一些消息。

果然呐，在日本做社长实在是属于高危行业。

收到恐吓信的赤羽娟香在电话里对辉夜假哭。

“不应该吧，有羽在，还会有人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解决掉你吗？”辉夜惊讶。

他们先前也有过被mafia给尾随恐吓过的经验，但那个时候赤羽会社还是刚刚入驻横滨，也没有迦具羽一击灭掉一队mafia的黑蜥蜴成员。

可到了如今，里世界的人基本上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赤羽娟香在电话那头偷偷对手指：“也不是国内的人吧。”

辉夜无语道：“你这生意也越做越广了啊。”

赤羽娟香也在头疼：“我现在是真有点后悔安排那个私域俱乐部了，一开始不是跟你说是准备提供给名流高管放松会谈么。”

然后在迦具羽的实力一出，用mafia狠狠来了一场杀鸡儆猴的示威后，不知怎么的，里世界的名声反倒是流传得越来越广。

一开始还好，去年暑假结束，就先是多了点美国的客人，然后慢慢延伸到欧洲大陆。

“我如今连说不做了的资格都没了。”

辉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毕竟赤羽娟香当时的想法确实是迫不得已，想踩着灰色的一面来在横滨立足。

然而游走于灰色地带的人，终究是免不了被黑色所浸染。

“你想怎么退出？”

辉夜听得出来，赤羽娟香大概是有点害怕自己手上的摊子铺得过大，反倒是跟她一开始的事业规划走了岔路。

“我应该是不小心动了别人的饭碗，所以我想托你说个情，让迦具小姐跟我演一场戏。”

演一场下属怒炒老板鱿鱼准备跳槽的戏码。

毕竟赤羽娟香清楚，迦具羽愿意来屈尊做安保，主要是为了辉夜，而辉夜如今不也没留在公司了么。

辉夜转念一想，也不是不行，她正好把迦具羽的身份安排进入异能特务科。

她感觉得到，虽然夏目老师给了她很多资料，但有一些更隐秘的内容，还不是目前这个级别能够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