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这是阿加塔脑海中留下的对刚刚由中立带着参观海灯节集市的印象。现在她和钟离站在围栏边，不远处就是今年在海灯节要放飞的明霄灯的雏形，虽然阿加塔并不知道今年的明霄灯会是为了纪念哪一位仙人。

不过就算如此，也并不影响她观赏海灯节的盛况就是了。

阿加塔拿起自己手中钟离制作的霄灯，将它对在眼前和那块附在空中的浮生石做对比，遗憾的发现就算是现在只是个雏形，那明霄灯看起来还是要比自己手中的要更大一些。

她的手指摩挲着霄灯的表面，眼睛望着那块浮生石的方向，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钟离站在阿加塔身旁，他单手搭在栏杆上，并没有出声打断少女的思绪。

“实际上我曾经以为我再也不会踏上璃月的土地了。”阿加塔收回了目光，她看着手中造型精致的霄灯，那是她小时候几乎没有见过的东西。

海灯节是一年一度的大节日没有错，但对于一个相对封闭的小山村来说，能有寥寥几盏霄灯代表着全村人放飞就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而阿加塔小时候作为对岩王帝君并没有多少尊敬的“坏孩子”，是没有资格触碰这些大人们好不容易带回来的霄灯。

而她的小伙伴则不同，他和他的奶奶一样，都是极为虔诚的岩王帝君的信徒。

钟离，故事中被崇拜的本人站在阿加塔讲她过去的事情。夜色逐渐昏暗，挂上的灯笼被一个个点亮，为璃月港披上一层温柔的轻纱。

而阿加塔的故事已经从她幼时的经历跳跃到了她在壁炉之家的经历。

其实阿加塔在壁炉之家里可以说并没有收到过多少欺压，之前有着比她大一点的多拉护着她，更何况阿加塔并不是那种吃亏不报复回去的善良孩子，所以她在壁炉之家里的日子还算好过。

真正的转折点是被玛芙拉·雪奈茨芙娜拉去特训的那段时间，虽然阿加塔比一般孩子要成熟不少，但还是对这种魔鬼训练适应不能。但从玛芙拉在应该是海灯节的时间露出的落寞表情，阿加塔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位同样出身壁炉之家的老师也是一名璃月人。

而当阿加塔在军营里扎根落脚后，她便接到了玛芙拉的死讯。这位曾经是璃月人的愚人众死在了一个冰冷黑暗的雪夜，长眠在距离故乡千百里远的雪原。

她不能理解玛芙拉对于故乡的思念，也不能理解她最终客死异乡的悲哀。但直到那朵曾经无数次在山顶上见过，如今却只能以薄如纸片的干瘪形态在至冬存在的花朵落入尘土，被碾碎成泥；直到死在冰冷黑暗，充斥着绝望的黑暗的地下，阿加塔才明白当时玛芙拉的心情。

这种情绪在这次海灯节无限放大，然后被阿加塔一点一点，杂乱无章的将这些曾经不为人知的心情说给这片国度的神明去听。

神明听完她的颠三倒四的叙述，并没有说些什么。他抬眼望向远处被灯笼点亮，如同白昼的璃月港。摩拉克斯如同岩石一般守护了璃月港数千年，而如今凡人钟离褪去了尘世七执政的束缚，只是以一位普通长者的身份对着阿加塔说：

“欢迎回家，阿清。”

阿加塔和钟离又站在栏杆处看着下面的工人来来去去制造明霄灯，而璃月港的居民也纷纷捐出物资，所有人共同完成这一盏特殊的霄灯。

钟离陪着阿加塔靠近，他低头望着少女的发顶，语气平常的说：“建造明霄灯的资金虽然大部分都来自于总务司，但其中也有着居民自行捐赠的一些材料，代表他们的一番心意。”

还没等钟离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就看见有个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将自己的布娃娃放进了设置在明霄灯附近的捐赠箱里。放进去之前，她还对着布娃娃小声说了些什么。

收回望着小女孩的目光，阿加塔眼里带着笑意望向刚刚欲言又止的钟离：“您不会，想让我也捐个布娃娃吧？”

“如果这就是你想捐赠的事物，以普遍理性而论，也不是不可以。”

钟离的声音依旧沉稳，他似乎是真的在认真考虑阿加塔捐赠一个布娃娃的可能性。虽然知道他的意思，但是这种事情阿加塔觉得凭借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是不要过多参与的好。

少女晃了晃手中的霄灯，沿途的灯火落入她的眼中，像极了万千星辰。她眼里带着笑：“没有什么比岩王帝君亲手制作的霄灯最合适的欢迎礼物了。”

之后的事情，阿加塔和钟离都不是什么寻常人物，两人在集市上逛到月上枝头才慢悠悠的往往生堂的方向走。

少女手中晃着霄灯走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身影倒是有几分符合她外表的稚气。钟离稳健地迈着步伐跟在她的身后，虽然相信阿加塔不会做出平地摔这种事，但可能长辈的心情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