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番外(72)
显然, 直毘人对我特指的“可怕的事”了然于心。他出现的时机如此巧合,不正是要拿这种“保护”诱惑我么?
“……真是可爱的问题。”
“是的, 只要向神明起誓, 我就会一直留在你的身边。”
他笑意逐渐加深, 将我的确认视作庸人自扰, 甚至慷慨地给予我更多:
“我真的很喜爱你。所以过去会成为过去,其他侧室是维系家族安稳的存在。但未来,我只会爱护你一个,这是妻子的特权。”
只要能得到稳定的归处,在我看来嫁给谁都无所谓。
我想从母亲带来的恐惧、焦虑和捆绑中得到解脱。
等到安定下来,我或许会停止对小狗的索取,像正常人一样祝福他的未来,得到救赎然后真正地“长大”。
深秋的风带着凉意,它吹落了枝头的红叶,那叶子像蝴蝶在控制翩跹,落上我的头发。
但直毘人的手却是温热的。
他轻轻取下落在我发顶的叶片,将那枚绯红纳入袖中,然后垂下脖颈温柔地亲吻我的额头。
“就愉快地享受宴会吧。”
“我的未婚妻。”
婚宴的后半段,我与直毘人同席而坐。
……
都说脱下无暇的白无垢,纯真的新娘会被丈夫染上特别的颜色。
她还好么?结婚是什么样的?
现在常夏又变成了什么颜色?
新婚夫妻的清晨无人打搅,听仆人说,扇已照常出现在训练场上,下午我便带了些礼物前去拜访常夏。
我同常夏来往已有些时日,等我到来时,常夏的贴身女仆已在卧房外等候多时。她俯身向我行礼,汇报:“其他人已经被安排去他处。”,女仆拉开纸门,识趣地将空间留给我和常夏。
往日总会第一时间迎上来的少女正坐在床铺上发呆。她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裳,腰腹以下的部位埋在被子里,撑出小小的起伏。
“对不起,我今天不太舒服……总觉得有些累。”
“能靠近一些么?”
过往百合花般清新的纯真已经消失,白色的花瓣落下结出鲜艳果实,饱满又湿润,热烘烘的香味像是血液一样在其中流淌脉动。
我是遭受女仆“玷污”尚且不知的可怜人,交流时常夏总会努力斟酌言语,淡化我的抵触。可是不到一年我就要成婚,隐瞒也显得毫无意义。
慢慢地,在“新娘修行”中,常夏开始“教”给我别的东西。端庄美丽的大家小姐,用白皙的手指着向彩绘的书页,樱红色的嘴唇抿紧又松开。她红着脸,以湿润的声音把知识和体会轻声说与我听。
我喜欢听她说话,所以默不作声地隐藏了已经预先学过的事实。
因身体虚弱,再加上身怀“优秀子宫”的责任,我身边常备医生调配的各种药剂,其中不乏缓解疼痛的药膏:
“会痛么?”
“……我带了一些药膏。”
我坐在常夏身侧,从影子里取出白色的瓷罐。
常夏静静看着我,她的眼眸被阳光照出奇妙的光彩,像是棕红的琥珀。她突然笑了一声,问我:“你能抱抱我么?”
“我倒是还好。但有一天,你要怎么办?你怕痛又那么娇气。到时候……我也会抱抱你的。”
她将脸颊贴上我的肩头,虚握着我的手腕然后慢慢收拢,语气疲惫中带着一丝脆弱。
奇妙的既视感令我说不出话来。
这和过去有什么区别呢?
我沉默地揽住少女的肩膀,突然觉得让我抱她的常夏有些无聊——
她和常子一样、她和妈妈一样。包含我在内,这个家的女人都会慢慢变得“认命”,像这样分担痛苦,度过一日又一日,安慰我说“我们还有彼此”。
不过常夏已经做得够好了,她给过我“会被保护”的美梦。如果这就是她给予我的答案,我也愿意给予回应她。
“好,我来抱你吧。”
少女稍微施力,我便顺从地向后倒去。
常夏像过去一样教导我。
如何变得滚烫,如何处理青紫的指痕,然后将药膏推向娇嫩的伤口。
对常被母亲殴打的我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经历。
最开始我依偎在常夏的怀中入睡,如今她经过我的安抚也靠着我睡着了。
就算胡来后身体变得沉重又疲惫,但我的脑子却很清醒。
离开前我一直望着窗外的光线发呆。
秋天的白日有些短暂,太阳金色的光辉,在傍晚变成火烧火燎的红色,然后慢慢被夜的深蓝晕染成寂寥的紫色,最后慢慢消失,像是跳动的火星一点点熄灭。
到了扇快要回来的时候,我从床铺上直起身子,慢慢将散乱的长发重新梳好,然后吹熄了室内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