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番外(154)
【但因为药物,她也从根本变得虚弱,健康需要别的方法。】
这个该死的、扭曲的、无可救药的男人……从出生到死亡,再到复生,都在他的一手控制内么?
如果不是硝子正在观察我的反应,我差点将指尖刺入手心。好在攥紧的痛楚还是唤醒了我的理智。
在用影子解读笔记后,我发现除了污染,硝子还盖去了不少与“水咲白鸟”有关的关键信息。
比如略去疾病的名字,改用“绝症想要一起死,祭奠时因深度麻醉昏迷”之类的含糊说辞,没有提到“母亲的缺席”,连小狗的死因都变成了“车祸”。
就算总是抱怨“好麻烦”,说着“本来只是因为民俗学考察只要参加祭奠,写写报告,不用动手才选”,摆出一副漫不尽心的模样,但不愧是能带队的学姐,她在怀疑我的身份,试探我的想法么?
的确,在恐怖电影里,被献祭召唤出的恶魔占据“求救者”身体,逃出结界就大杀特杀,也是种经典走向。
如果不是本人,硝子多问几句就能发现纰漏。
而在大家族跌打滚爬,我早已习惯来自他人的审视。面纱遮去我的表情,紧绷的身体可以解释为对祭奠的恐惧。
我垂下脖颈,回忆罥索编造的故事,以颤抖的声音解释道:
“记不清了……”
“那种人才不是我的父亲。他每天都在外面工作、工作……我们见面次数不多。”
“后来经常睡着,开始大家说是什么睡美人,因为我是优秀的女儿,大家都会来看我。但一直睡、一直睡,什么都做不好,所以妈妈也不要我了。”
“一切都在长大,然后‘狗狗’睡着了,只有他还在问我什么‘哪里不舒服么?’”、
“可哪里都不舒服,让我也跟着死掉好了。”
“最后一切都烧起来了,好痛、浑身都好痛。”
这是由过往人生拼接而成的“谎言”,略去关键的细节,将事情发展的时间节点调换,提及大火时的反应则是绝对的真情实感。
眼泪从指缝中滑落,濡湿膝上的被子,回想起炼狱般的折磨,口齿含糊不清:
“记不清了,对不起,脑子好乱。”
到底是复生的死者,外伤刚刚愈合,又因阅读污染耗费了不少精力,榨干咒力的疲惫感欲将我拉入沉睡。
关键信息全部吻合,硝子的态度完全软化,她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叹息道:
“就好好休息吧,我们会想办法处理好这一切的。”
在闭眼之前,我看见少女扭头与两位后辈交流:
“这孩子没问题,定时联络时间已过,‘窗’应该已经派人过来了。”
……
再次醒来时,我正坐在封闭的货车车厢中,脚边油灯发出昏黄的光芒,照亮贴满血红咒纹的四壁。图案正是我过去常常绘制,用来隔绝封印物诅咒的那种。
而见我醒来,眼前身着漆黑制服,面带漆黑墨镜的成熟男子向解释我目前情况:
“我们现在在前往‘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路上。”
“很抱歉,你还不能回到之前的生活。”
“你觉醒了名为‘咒操术’的术式,这是种非常强大、也很危险的力量,如果想要和那只咒灵小狗一起生活,就只能学习成为术士。”
把我带进“黑水村”的父亲不知所踪。
尽管学生们觉得我是不幸被卷入事故的可怜人,但真正拍板的上层却觉得从结果来看,受益黄泉,恢复意识并且觉醒咒术的我存在严重的犯罪动机。
他们一口咬定我是导致村落30人离奇死亡的凶手,必须带到咒专接受审判。
而夜蛾正道,这位热血教师怀着珍惜人才的心情据理力争,终于将我的身份从杀人犯转到了嫌疑犯。
我这才有了作为学生接受观察改造的机会。
在检查的间隙时间,由灰原雄带我参观学校。
他还不知道我“嫌疑犯”的身份,只把我当成为了防止能力暴走的新学生。少年带我在石砖铺就的道路上行走,一一介绍途经的建筑,表情一如既往的明快:
“虽然学校在郊外的山里,但是设施非常齐全,也不至于无聊。宿舍水电齐全,有专门的的超市、图书馆,健身房……还有音乐教室!”
我对上学毫无兴致,满脑子想的只有记住逃跑路线,早点摆脱监视这种事。所以对于眼前景象只是笑着给予回应,流露出适当的兴趣。
直到音乐教室中无意的一瞥,使我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架雅马哈立式钢琴,它被安放在窗边的位置,风吹动柔白的窗帘拂过它漆黑的身躯,光亮如湖的琴面正好映出树枝的倒影,型号正是我在禅院家拥有过的那一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