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想，什么时候走都行。”

之所以改变主意留了下来，是因为中原中也有些好奇，“我倒想听听看你会用什么样的理由来说服我。”

……

“所以呢？林太郎和你说了什么呢？”

莱伊双手抱在胸前，她自己先一步猜测道：“不会是跟你说了我是‘黑猫’吧？”

中原中也眼中的震惊和慌张被莱伊给捕捉到了，“果然是这样吗，林太郎真是藏不住秘密啊。”

“抱歉，我不是……”

“你道什么歉呢？”

莱伊对中原中也突然低迷下来的情绪感到不解，“一开始隐藏‘黑猫’的身份，是不太想我的私生活受人打扰，不过如果是中也的话就没关系……”

中原中也一愣。

“我其实是想要告诉你的，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没想到会被林太郎给抢先一步啊。”

森鸥外将中原中也单独留下，并不仅仅只是告知了中原中也——莱伊是‘黑猫’这一件事情而已，他几乎是将他遇到莱伊的那个冬天，到现在，他所知道的和莱伊相关的所有信息全都灌输给了中原中也。

从大雪纷飞里救助流浪猫的神秘小女孩——到被收养之

后莱伊在手术台上展现的极高的知识储备和医疗能力——到莱伊向森鸥外透露出的自己咒术师的身份，以及每日要与他人看不见的可怕怪物战斗的日常，森鸥外还稍微阐述了一下咒术界的相关信息——再到莱伊成为‘黑猫’，用难以想象的金钱数目拯救了当时面临崩溃的横滨，横滨兴起的暗夜执行者也是她的手笔——最后便是倾力操劳整顿镭钵街。

森鸥外说了很多很多，只单用震惊一词已经不足以形容中原中也当时的心情了。

“莱伊所做的事情，只拿一样来说都是其他人一生难以企及的极致，而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此刻的她，正处在花蕊绽放最艳丽的时期。”

似是在品尝最美味的佳肴，森鸥外露出了如痴如醉的神情，那低磁的嗓音正诉说着内心的虔诚，“横滨如今来之不易的和平是由她一手铸就的，简直就像是光明女神问世，她将代表希望的种子在横滨播种下去，而这还远远未结束，莱伊，还能做到更多的事情。”

森鸥外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狠狠地捏了一把，猛然放大的眼睛带着藏不住的疯狂，“遇到莱伊之后，我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神明，是真实存在的。”

“哦，我可爱的莱伊，有着一颗想拯救苍生的善心，但却从来不会将自己的安全考量进去。”

森鸥外的语气突然变调，他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我已经不止一次的提醒过她了，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当然没问题，前提是一定要保证自己是安全的。

……明明自己就是医生，却总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只要一想到她疯狂做事罔顾自己的处境，就实在是让我这个做父亲的坐立难安。”

中原中也安静地看着森鸥外的个人表演，沉默不语，但那紧皱的眉头出卖了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心。

“莱伊，是不会杀人的，不管再可恶的人类，她都会留给对方赎罪的余地。”

森鸥外嘴角的笑意不达眼底，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中也君。”

中原中也的身子一颤，他立即就联想到了一种最坏的可能。

“意思就是——如果没有人为她扫平黑暗中那些妄图阻碍她步伐的障碍，迟早有一天，她会为自己的仁慈而付出代价。”

“或许中也君你也听说了吧，我坐到这把椅子的手段并不光彩——”

森鸥外顺其自然地向中原中也透露了更多，“那个老头可太坏了，压根没想过自己的病因或许就是坏事干多的报应，他要是能安静地多躺几天，我还能尽到医生的职责目送他自然死亡。

谁知，那张不饶人的嘴巴实在是太讨厌了，总是说出我不爱听的一些话……”

森鸥外没讲到最后的一个步骤，不用猜都知道，中原中也更好奇的是，“那人讲了什么？”

“‘黑猫，杀了黑猫……’之类的话吧，更过分的我就不说了，中也君自行想象吧，能让一个重视女儿的父亲发疯的话会是些什么。”

森鸥外阴冷地笑道：“用手术刀让他瞬间咽气的做法，现在回想起来，我对他的报复还是太过仁慈了一点。”

……是因为被莱伊酱给影响了吗，啊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中原中也动摇了，尽管他十分清楚森鸥外对他说这些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出感情牌将他拉上这条贼船，但他仍无法屏蔽掉森鸥外的话带给他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