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子(19)
“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白石确实不像他,她大概不会在一个没可能的人身上消耗个四五年。
赤司轻轻地笑开了,自从确定两人的关系后他就更加不吝于说情话,左一句右一句把爱人当作练习对象,反正接收与屏蔽都是对方的事,他只负责厚着脸皮说出口,硬是把一张薄薄的脸皮从不可控练习到几乎可控,不过说多了还是想听听回应,“你只要说你爱我就好了。”他好久没听到这句话了,上一次听见是他被强吻的那天。
“需要我加上一句至死不渝吗?”学他哦?都不脸红,情话偶尔说说就好,哪像他说得起劲就天天说,谁理他。
“不,我要你爱我,更要你爱惜我最爱的妻子。”至死不渝就免了,他不让他爱得这么沉重。爱情从来就不是公平的,有人付出多就有人付出少,天秤上上下下永远成不了一直线,所以他甘愿下坠到地狱也不希望恋人轻视了自己,自私地不让对方付出同等的爱。
黑子挑起眉,冷冽的一视,眼底含着的是不满,“你很狡猾,自己能说,却不让我说。”少拿爱人之前先爱自己这种过气的理由说服人,他最爱的人就在眼前,而且他已经十分爱惜自己了,那天过度的身体反应便是很好的解释。
技术极好地让轿车滑入停车场的方格子,赤司接过话继续道:“嗯,我很狡猾,也很霸道,有时候还很……”
“但是我爱你。”解开了安全带,黑子最后瞪了眼赤司,扁着嘴说出了他最想听的话来。
顿了一下,赤司锁车的动作慢了好几拍,对方可爱的表情让他口舌变得干燥,张唇呆了一会儿,接着哑声述说:“哲也,你让我很想吻你。”
凉凉地朝他笑了一下,下一秒立即收起表情,丢出“憋着”两字,黑子就拉开车门,往店内走去,徒留车内人一脸苦笑,忙锁好了车下车跟了上去。
风轻轻吹,阳光正好,恋了几年还在热恋期的某人追着心上人走入了店内,浑然不觉相隔他们二十米不到的停车场另一端,一双探究的眼追随着两人的身影。
第14章
入夜,明净光轮缓缓上升,银色光辉谱写大地,霓虹繁华灯光迷离,人潮往来不息,车来了又去了,一个个穿着富贵的人在两排侍应的恭迎下进入瑰丽堂皇的大酒楼。
宫路财阀前任总裁八十大寿宴会场满满道贺的宾客,每人都是商场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更有不少媒体在场内东奔西走,追着各财经大亨忙个不停,手中的麦克风从举起来就没放下过,乐此不疲地忍着手酸期盼能够采访到独家新闻,如此场面可谓壮观,可见为了讨老太爷欢心,底下的子孙们是下足了功夫。
这不,拄着拐杖由儿女相携走下楼梯的宫路老太爷一脸喜气,才走下楼就收到此起彼伏的道贺,高兴得合不拢嘴。一个三层的大蛋糕推了出来,老人家抖着手拿着切蛋糕刀在儿子的帮忙下切了一下蛋糕,随后开怀地拿来一杯酒以敬到场的各位,宣布了宴会的开始。
赤司作为家族的继承人,而父母又在国外尚未回来,参加此宴会的工作自然是落到了他的头上。隐忍着不适应酬的心给老太爷送去至高的祝贺和昂贵的礼物,被拉着唠嗑了好一会因后来又有来宾迎上才得以解放,拿过一杯酒精浓度极低的鸡尾酒走到了一个角落,未酌饮两口又被其他宾客逮个正着,心中无奈的他强拉起商用笑容与之交流,嘴上说着客套话心里则是评估着有无利益可得,巧妙应付过后苦苦笑之。
表面为庆生的宴会实质不过为各商业大亨而提供交流的舞台,他可怜坐在台上受众人景仰的宫路老太爷,在座哪一个不是笑里藏刀绵里藏针,宴会甚至还邀请了互看不顺眼的商家,若不是还有媒体在场,恐怕那些家伙不会称兄道弟攀关系,光鲜亮丽的外表下藏着多少阴暗各自清楚,圈内的黑暗面是不便曝露出来的,因为它无穷无尽,可怕这一露陷,会直接掀翻一船人,正因如此他更讨厌这种华丽的聚会,何况……他有一个打从心底奢望着平凡的妻子。
只要跨出一步,接下来的道路必然不会平坦。心底的动摇也因眼前的战场,每到这种时候他就会特别同意黑子暂时不公开关系的决定,毕竟平凡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笑话。
“在想爱人哦?一副出神的样子小心被附近的狼手一族盯上。”他是最有看头的潜力股,有买必赢。
没有转过头,赤司勾唇冷然笑笑,自问已经十分小心地避过所有秋波,没有假意不知她靠近而远离是因为知道她是谁,“你是吗?狼手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