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罗蹭了蹭柔软的布料，陷入了沉沉的昏睡。

而她的客厅里，也只有毕毕剥剥的火焰在燃烧。

“好冷。”

夏洛特摸进了一处地下通道，因为刚刚她用直觉感知到这里有她要找的人。开了空间之门跳进来后，她不确定这里是哪儿，只能猜这里是曼彻斯特的郊区。

为什么呢，因为她看到路牌了。

虽然她有预感来的地方不会很豪奢，但周围的环境还是让她皱起了眉——四周破旧不堪的场景就已经让她连连皱眉了，就在刚刚，她还看到了一团黑漆漆的东西从她面前蹿了过去。

看在姐姐的份儿上，那不是大老鼠。

她捏着鼻子想。

这里显然是贫民区，贫民到夏洛特哪扇门都不太想敲。她自己也好奇为什么她要找的人在这儿，但她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什么。

“爸爸！！！”她嗓门一下子调高了：“爸爸你在哪儿啊！！！”

康斯坦丁就是这么被吵醒的。

他本身累得要命，刚刚睡着没多久，立刻就发现梦里的女儿张开嘴，发出了土拨鼠一样的尖叫——他立刻睁开了眼睛，意识到他的夏是不会这样的。

会这么嚎的只有阿斯特拉。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康斯坦丁冲过去打开门，然后把夏洛特薅进来，并在其他邻居还没骂骂咧咧开门前关上门。一回头，他就看到夏洛特已经自己找地方坐了下来，老老实实地，精致的小裙子被理得很好，莹白的小短腿贴着破破烂烂的木地板。

她并不像是很嫌弃的模样，就好像坐在家里的地毯上。

“我就是想来找你呀，爸爸。”夏洛特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我就到了街上。”

“……”

对上夏洛特的眼睛，康斯坦丁败下阵来，也坐下了：“发生什么了吗？”

“我和傲罗姐姐换过了，爸爸。”夏洛特乖乖地说：“然后，我不知道爸爸你知不知道，就想来告诉你。”

她看着康斯坦丁的脸色：“我不该来吗，爸爸？”

康斯坦丁一噎，不知如何说好。

“爸爸，你说过你不讨厌我的。”夏洛特扁扁嘴：“虽然我突然出现很没礼貌，对不起爸爸。”

“我不是这个意思，阿斯特拉。”

康斯坦丁摁摁自己的太阳穴，又伸手rua了rua夏洛特的毛：“你也知道，我……也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

夏洛特没有说话。

她在细细打量着康斯坦丁。

他们其实有很久很久都没见过，有几次，夏洛特甚至觉得康斯坦丁就在附近，但是他还是没出现。

这和姐姐在的时候很不一样，因此夏洛特才会想，是不是因为她没有替姐姐成为“天际线”才让康斯坦丁不愿意见她。

但是，仔细想想的话，的确不应该是的。

如果她的爸爸真的只是讨厌她，那么他不应该连他和妈妈、姐姐的家也不回，而是应该早早地把她赶走。

康斯坦丁没有那样做，他只是自己离开了那个地方，并且……回到了他早年挣扎活着的住处。

这并不是个好地方，因为夏洛特记得，妈妈说爸爸小时候过得很苦，爸爸的爸爸酗酒，还总打爸爸。

“爸爸，你这样惩罚自己，妈妈和姐姐如果有意识，也不会真的高兴的。”

夏洛特说：“她们只会难过。”

康斯坦丁一个激灵：“你——”

这下，夏洛特更看清楚了。

比起上次见面，康斯坦丁的眼角多了些许皱纹。

“——爸爸，你不会也在用自己的力量帮姐姐维持‘天际线’吧？！”

夏洛特伸出手：“不然你怎么老得这么快？！”

她根本不想信康斯坦丁接下来解释的话，因为这让她想到了那逐渐衰弱的妈妈。

“就好像……妈妈那样。”

她看着康斯坦丁，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因为我上次说，我感觉到了‘天际线’里，还有姐姐还活跃地能量……吗。”

“阿斯特拉。”

康斯坦丁默认了这一切，握住了夏洛特的手：“我之前，并没有为夏做过什么。你知道的，她小的时候，我一直躲在外面，后来……家里孩子和事情都多了起来，她好像也不需要我了。”

“不是的，是我来了。”夏洛特说：“因为我，姐姐原本应有的关注就被分走了。”

“那个时候，她已经在想如何拯救这个宇宙，和其他要陷落的宇宙的方法了。这和你没有多大的关系。”康斯坦丁说：“又或者说，在你来的时候，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如何修复，这些事情已经无足轻重了。”

夏洛特有些茫然，而康斯坦丁扯扯嘴角。

“其实，这也是早该告诉你的事情，阿斯特拉。”他说：“只是我们都觉得……你太小了，所以告诉你的时间，我们想往后拖延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