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出了个远门，大概还要……十几个小时才能回来。”卢瑟拿着她的拼写作业一个个地检查着：“Theatre，你这个拼写写成了Theater，这不对。”

“我们在美国，我们就用这个。”爱丽丝仰起脸：“用英式拼音太古板了，爸爸。”

卢瑟的表情柔软了一下，但是态度却很强硬：“这也很优雅，你应该用这样的拼写。”

“因为你要把我送去英国读书吗爸爸？”爱丽丝又问：“英国人讨厌我们，他们说我们没脑子。”

“不要理破落户的哀嚎，”卢瑟rua了一下爱丽丝的头：“到时候，会有人保护你的。”

爱丽丝有些茫然，总觉得对一个聪明人来说，又嫌弃对方破落却又要学习对方，这个逻辑不太行得通。但是卢瑟一直都很聪明，而且讲的话总是很有道理，所以爱丽丝点了点头，拿起笔，在另一张空白的纸上重新写下英国人的拼写。

“好孩子。”卢瑟当然知道她的变通，同时又更欣慰起这样的聪明：“好孩子。”

“是吗？”

露塔斯看起来非常平静。

就在刚刚，知道了哥谭的“异常”都在同一时间被杀害的消息后，蝙蝠侠找了上来，并且询问露塔斯是否知道内情。露塔斯此刻心情还是很激荡，所以她装得不是很过关。

“是她吗？”蝙蝠侠皱着眉，问：“是她同一时间就杀了……那么多人？”

根据蝙蝠侠的情报，哥谭目前登记在册的疑似受害者起码有上百人，其中或许还有在外地的、没被登记的人。粗粗一算，整个美国可能有几千人在一瞬间死去。

更不用说全球。

心悸。

哪怕做过了心理准备，但蝙蝠侠在真正直面“起源”的力量时，他内心深处还是本能地生长出了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而这种情绪，不仅仅是这个夏洛特可以带来，那个夏莉也可以。

“杀？”露塔斯不太赞同这个说法：“如果杀了‘异常’是杀，那么这些狗东西夺去了他人的□□算作什么？”

蝙蝠侠一怔，又听到露塔斯问：“夺去了他人的□□，还打算用这具肉身杀死原主心爱之人的行为又算什么？”

没等蝙蝠侠回复，露塔斯继续追加：“哪怕不是所有‘异常’都打破了原有的生活轨迹，伤透别人的，可这种偷窃就算了吗？”

蝙蝠侠立刻想到了夏洛特。

那个被“异常”的威尔和罗伊掐住喉咙，用力殴打的、无助的小姑娘。

而露塔斯，想到的是曾经那个好好先生列车乘务员，彼得学校里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生，和不久以前，蝙蝠侠在与塔利亚对峙后救下却依旧死掉的姑娘。

蝙蝠侠的心痛了一下。

露塔斯却觉得自己醒得太晚。

蝙蝠侠谴责自己遗忘了“异常”对夏洛特的伤害。

露塔斯后悔自己没有在得知真相的第一时间便回到塔利亚的身边。

“我大概猜得到你想问什么。”

在夜风中，露塔斯在风衣里站得笔直。她踩上滴水兽的背，缓缓说：“你想问那个夏洛特有没有见过我，你想问那个夏洛特有多强，你想问那个夏洛特有没有向我透露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回头，看着没入黑暗中的蝙蝠侠：“这些我都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总共见了三个人，问夏莉会不会很安全的，只有我，一个人。”

露塔斯，有些失望。

在以往夏莉的叙述中，蝙蝠侠再忙，也会抽出时间去看看她，陪她聊聊天，派遣一下她一个人在家里的无聊和寂寞。虽说康纳会找她，但一个她一直很喜欢的超级英雄与她沟通时带来的与这个世界的连接感，和一个青少年小帮工是不一样的。

是的，露塔斯会吐槽夏莉的那种追星偶像式的崇拜和痴迷，但，她以为蝙蝠侠看待夏洛特还是抱着善意的。

没有说现在蝙蝠侠就不善意了的意思，只是她大抵了解，蝙蝠侠看待夏莉，就像她看待那些被铲除的“异常”一样吧。

那是有重要用处的工具。

好用处或者坏用处，这是不重要的。

在做出了这个结论后，露塔斯立刻就无法忍受起眼前这个男人了。

刚刚去蜃楼时生出的一些好感立刻被他的态度如同风吹薄雾一样消失了。

该说不说，蜃楼这个名字取得好，就好像在那里存在的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

“我会辞去这份职业，并且立刻回到夫人身边。出于对夫人深爱之人的尊重，我现在通知你这个消息。”

脚轻轻用力，滴水兽立刻发出一声闷响。露塔斯没管蝙蝠侠是什么反应，直接从屋顶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