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

哪怕她上一秒在整理一堆被他弄乱的被子，下一秒她依旧可以拿起武器镇压叛乱，中间的切换连贯有序，没有一点不自然。

他母亲曾经说过，阿萨纳西亚是他将来最值得信赖的部下。

罗宾的面具后面，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情绪——他一时之间不太确定该怎么继续眼前的局面好，好在戈登局长此时开始圆场。

“如果你用你养母对你的训练来解释你的身手的话，我可以接受，威尔逊。”

戈登并没有认同“阿萨纳西亚”这个名字：“但同时我很疑惑，为什么你有这个能力，却甘愿做一个……警察呢？”

他看了看露塔斯的志愿：“我看到了，你之前想当交通部门的交警，或者机动的巡警——原因是？”

露塔斯挠挠头。

“呃，我家里一直是半军事化管理，所以纪律部队是我的首选。又因为交警和机动部门上下班相对规律，而且折损率没有那么高——所以我看了一圈，觉得想平平安安活到拿养老金的话，这两个部门可能性最大。”

空气安静了一下。

局长和罗宾两个人好像谁都没有预料到竟然会是这个回答，而答出这句话的人完全不觉得不妥，说完之后还补了一句。

“我家里人的生活都刺激过头了，我想找个稳定点的工作。”

露塔斯很诚恳，起码局长听不出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现在她给的理由都可以自圆其说，而昨天晚上被罗宾找上门之后的惊讶消散过后……

“那么为什么昨天逃走？”

罗宾完全不相信露塔斯的话：“你不要以为当时附近的摄像头失灵了我就不知道那是你——我查到了你的票，上面写的就是你的名字。如果不是因为要躲着我，为什么不留在原地等着警局的人来？”

“……”

局长的表情一下子微妙了起来，本来想说什么的，但是现在完全不想管了，一副让露塔斯跟罗宾先battle再说的吃瓜样。

“……”

露塔斯深吸了一口气：“因为觉得有点丢人。”

这算什么借口？！

罗宾无法认同，露塔斯那边依旧在跟局长解释：“虽然我是被临时调过来的，但也不希望与未来的同事的第一面是这样的。”

小姑娘这么说了之后还顺便卖乖谴责自己。

“我在回到住所之后反省过了，局长，我当时的行为很不负责任——没有第一时间找到受害者会对后来案件的起诉等等有很大影响。因为我自己个人一点自私的想法拖累了整个流程，这比所谓的第一印象还要糟糕，请您允许我道歉——如果有必要的话，我现在立刻去找负责的警官说明情况。”

戈登点点头，倒是不讨厌露塔斯这个话。

而他也算看明白了，哪怕罗宾今天说出花去，眼前的小姑娘也不会承认自己和刺客联盟有什么关系了，尤其是在罗宾并没有实质性证据的情况下——她用一句话给了结论撇清了自己和“阿萨纳西亚”之后根本就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一心一意地公事公办，并不想跟罗宾有什么交集。

在经过他私下的调查，露塔斯调到哥谭虽然有点问题，但起因的确不可疑——被她一脚踹飞的副校长以前也由于骚扰女学生的风声，但因为他个人在警界的深厚人脉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解决了。如果露塔斯一直是这个相对耿直还很喜欢怼人，比如罗宾，的性格，那么对上级动手也不是什么怪事。

综合下来看，她好像的确有点可疑，但并不像是昨天晚上罗宾披星戴月赶过来说得，有人可能混入公务员队伍扛起了毁灭哥谭大旗的模样。

但很明显罗宾并不能接受。

“那么到现在为止，我并没有看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局长往后靠了靠：“如果……”

“阿萨纳西亚。”

罗宾深吸了一口气，握了握拳，最终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他的脸。

“罗宾……”局长试图阻止未果，说话的那一刻，达米安·韦恩的脸出现在了这个办公室里。

他像是并不知道自己摘面具会有什么后果一样，站在露塔斯身边，问。

“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是谁？”

“……”

露塔斯显然有些意外，闪过了她踏进办公室后唯一一个不那么开心的表情。她眨眨眼，眼睛倒映着小少年英俊的五官，抿了抿嘴唇：“我很抱歉，但是我并不——”

“带上你的面具。”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罗宾。”

这个声音露塔斯昨天晚上听过，就在那个阴暗的小巷里。她抬头看了看，并没有在天花板上看到什么倒挂着的人形蝙蝠，那么她大概就知道，她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那个哥谭市真正的恐惧统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