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我检测出兴奋剂成分是促红细胞生成素，我偶尔会有贫血，所以如果想通过饮料等让我毫无防备中招也不是很难吧……”

徐正宇落后两步，立在原地鼓起掌来。

宋时真回头一笑：“怎么了，弄得怪尴尬的……”

“我们金世萱不应该是网球世界选手，”徐正宇眯着眼睛凑上前，“应该是网球届的金田一吧……”

她为徐正宇刻意调解气氛的举动感到安心，总归放下了些愤怒和紧张编织在一起的情绪。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来到了经理室。

宋时真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别针的位置，检查了录音的功能后敲门走了进去。

球队经理表志洙正打着电话拉赞助，看见来人后手都抖，电话挂了几次才放回原位。

两个小时后，宋时真呆愣在经理室，望着欲言又止的球队经理，满目只剩下荒唐二字。

金世萱……是内部举报者？

因为气不过教练利用职位之便暗示女队员半夜来敲房门，才可以获得上场机会，而实名制举报了金在元教练的女人——金世萱……

所以当年那些同队训练的姐妹们见到她纷纷躲避的理由终于水落石出。金世萱被孤立了。

明明不是她的问题，这些女孩却宁愿忍气吞声接受欺凌去换一个比赛的机会，也不愿意站出来对抗这个某种程度上肮脏的、病态的体育界。

哪怕是这样，她也没有办法去责怪弱小的她们。

金世萱虽然出身平凡，却背靠豪门薛家，因此当时没人敢动她。她看不下去这些龌龊事情，所以离开了国家队往国外发展。

掌心被掐得生疼，宋时真思考过同队恶性竞争，却低估了人心和人性。

一同去到澳洲公开赛的，只有那个教练在职时最“得意”的弟子崔喜珍了。

她觉得一阵眩晕，胸闷气短。扶着墙，她蓦然记起了那场比赛前喜珍笑着递过来的矿泉水。因为是他乡相遇的前队友，她毫无防备。

……

“你知道非法录音不算做证据的吧？”徐正宇按着宋时真的肩膀，凤眼直直看向她。

她低着头，双目赤红：“我本来就没打算作为证据。他们用手中的键盘谋杀我，我就要让这把刀架在他们自己的脖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名词解释： 【3s政策】 全斗焕政权一直采取暴力、压迫的方式进行统治。新政府一方面十分敏感地将一般老百姓和要求民主的分子分开，另一方面实行愚化百姓，冲淡不满，实施以s、sports和sex为代表的“3s政策”当时的韩政府大力推行愚民化的3s政策，即用s（影视）、sports（体育）和sex（色情）来把百姓的注意力从政治转移到别处，谋求□□统治的便利。同时，引进彩色电视机，让人们更加沉迷于被叫做“傻瓜箱子”的电视中去。 ——《当代韩国电视剧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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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网球少女：打脸

两年前, 更衣室内。

刚结束训练的少女脱下的运动服，汗水从额间滑落。细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 热热闹闹地挤进来，将她黑色的眸子照得发烫。

不期然隔壁传来了嘀嘀咕咕的声音，金世萱解开运动文胸的手一顿，那字字句句便清晰地传来。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来挤压我们呢？明明傍上大款吃喝不愁，赶紧嫁入财阀当个没脑子的阔太太多好。”

“就是，有薛功灿在她打什么网球啊？”

“平日里高高在上, 这会儿来管别人的私事。是因为我们碍着她上场了吗？”

“大家都知道她是内部举报者, 以后她怎么活啊？”

“……我宁愿保持现状, 因为这件事被连累退出球队的话，我妈妈就没救了吧……那样的手术费, 不是我能负担的起的啊。”

……

断断续续地小声抽泣传来, 将她的一腔怒气扎了个口子。

少女站在打开的衣柜前, 嘴角扯出难看的微笑。她望向昏黄光线中上下翻滚的细小浮埃, 像是沉底的光里身不由己的沉积物, 混浊黏重。

柜子里被塞满了写着恶言恶语的纸条。

“告密者”、“背叛者”、“滚出去”……

不多会，单眼皮少女红肿着眼睛掀开门帘，望着眼前沉默的女孩惊讶道：“金世萱？”

“嗯，喜珍啊, 对不起。”她听见自己的嗓音极度沙哑, 像是一张刮花了的老式唱片。

成功需要朋友，巨大的成功需要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