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手，任谁也看不出来这是个中了毒的人。

与他矫健的身姿相反的，则是他那愈发沉重的呼吸声。

通讯频道里传来罗宾担忧的声音：“B，你还好吗？”

蝙蝠侠嗓音沙哑：“罗宾，不要分心。”

他顿了顿：“我这里没问题。”

这次的走私案是个陷阱。

身为哥谭地下势力龙头的企鹅人居然不惜以大金额货物为代价设下这个局，和稻草人合作狠狠坑了蝙蝠侠一把。

不过他们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就是了，不仅被揍了一顿并喜提阿卡姆免费住宿，企鹅人的走私据点也被提前布局的蝙蝠侠端掉。

可惜中了稻草人新型毒气的蝙蝠侠坚持不了太久，如今正在绝赞逃亡中。

哥谭反派们秉承着趁你病要你命的优良传统，在发现蝙蝠侠的情况后就像盯上猎物的鬣狗一样蜂拥而来，大大小小的地下帮派成员都加入到这场追杀狂欢里。

罗宾那边也不轻松，他正驾驶着蝙蝠车满城溜着追兵们，为蝙蝠侠分担压力。

蝙蝠洞内，老管家阿尔弗雷德忧心忡忡地为他不省心的老爷和少爷提供后勤支援。

他早就劝过布鲁斯老爷，让他今晚提前回来修养，可是他非要坚持做完今天的夜巡活动。

老管家在通讯里沉重地叹了口气。

布鲁斯·打了一针万能解毒剂后自觉身体倍儿棒·如今毒发头晕脑胀·韦恩：“……”

他并不想在这时候出声招惹他亲爱的管家。

——其实目前的情况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蝙蝠侠一个翻滚躲到垃圾桶后，子弹擦过他的披风落在地上。

不等喽啰们继续瞄准，两枚漆黑的蝙蝠镖就直冲面门而来。

啪——嘶——

带着麻醉效果的烟雾散开，成功放倒一大片。

巷子口，尖耳朵的哥谭骑士左右看了看，换了个方向离开。

某条街上正在摸鱼的某帮派喽啰看到一道黑影窜了过去，愣了愣。

他的同伴拽上他就冲上去：“愣着干什么！蝙蝠侠在那里！”

哗啦啦又是一大群人追了上去。

……

今晚的哥谭分外热闹。

经验丰富的市民们统统关紧门窗，对外面的喧闹视若无睹。

而引发这一切的导火索先生，战衣下已被冷汗浸透。

他关闭了通讯不让自己的身体状况暴露给家人，静静靠在墙边喘息。

在毒素的作用下，蝙蝠侠的耳朵不断被嘈杂的轰鸣骚扰着，眼前隐约可以看见一对夫妻牵着小男孩走进巷子。

别过来……

他模模糊糊地想着，身体却一动不动。直到……

砰！

来自过去的枪声和现实交织在一起。

蝙蝠侠狠狠闭了闭眼，中枪倒在他面前的夫妻消失不见。

——看来新型毒气的致幻作用格外突出，回去后解毒剂也需要改良一下了。

蝙蝠侠冷静地想着，转头向着枪响起的反方向跑去。

巷道里的追逐战依然在继续。

嘀嗒、嘀嗒……

某个帮派成员抹了把脸，抬头看着阴沉的夜空，向旁边啐了一口唾沫：“又下雨了！这鬼天气……”

他的同伴们习以为常。

哥谭嘛，这种天气多正常。

再次放倒一批追兵的蝙蝠侠动作一顿，很快又七拐八拐聚集起了一大堆人。

——来了。

感受着倏忽而至的，今天天气预报中绝对没有出现的雨丝，蝙蝠侠面具下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又拐进一条巷子，身后的人呼啦啦冲进来。

“人呢？”他们对着空无一人的巷子左顾右盼。

漆黑的蝙蝠阴影笼罩在他们头顶。

喽啰们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刚才趁乱追杀蝙蝠侠的激情骤然被浇灭，曾经无数次被揍得哭爹喊娘的阴暗记忆涌上心头。

“上面！在上面！”

“快开枪！”

“啊！！”

他们慌乱地向蝙蝠侠扫射起来，那只蝙蝠怪物一跃而下，大部分子弹都被防弹材质的战甲和披风挡下。

有聪明点的察觉不对：等等，你tm衣服防弹的刚才跑得那么起劲？！

可是有人察觉到也没有用，刚才还在恐惧蝙蝠侠的帮派成员们发现，那家伙的动作居然变慢了！

只见气势如虹的哥谭骑士在众人的围攻下逐渐双拳难敌四手，给他们一种努努力就可以打败他的错觉。

喽啰们狂喜：蝙蝠侠快撑不住了！

攻势愈发疯狂。

而寄托着喽啰们“希望”的蝙蝠侠本人，此时情况确实不太好，但也没有表现得那么不好。

他大部分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些人的身上，而是提起全部精神观察着四周。

“都让开——”

一个帮派成员狞笑着，抗起一个小型RPG火箭筒就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