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宾客后不太放心找过来的阿尔弗雷德一打开门就看到自家老爷惨不忍睹的领带。

布鲁斯讪讪放下把领带折腾成腌菜的手，任由操心的老管家拿出一条新的给他系上。

管家侠相当了解这个几乎由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他的眼神慈祥而温和，嘴上的话却依然带了点英式的讽刺：“我想，哥谭老爷应该只是城市意志，并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布鲁斯懊恼道：“阿福……祂听得见。”

“您也知道祂能听见。”阿尔弗雷德给自家老爷打上一个温莎结，又熟练地为他整理衣角，“犹豫不决可不是您的性格，我的老爷。”

布鲁斯在这位老人面前向来没什么包袱可言，他撒娇似地嘟囔着：“我就是想想……”

“那么您现在想好了吗？”老管家满意得打量着在他手下变得光鲜亮丽的布鲁西宝贝。

“宾客们都在等您。”

哥谭老爷不需要换衣服，祂可以自己变，所以严格来说大家都在等布鲁斯一个人。

布鲁斯不禁僵硬了一瞬：“呃……

想好了。”

他直了直腰板，一本正经走了出去。

……

庄园大厅在哥谭的手下几乎等于重新装修了一遍，还是扩容好几倍的那种。

宾客们都坐在安排好的位置上，由顶级大厨准备的餐品如流水般飘了出来——这里没外人，哥谭就没必要捏拟态伪装了——摆在长桌上。

迪克、杰森、提姆、杜克组成的伴郎团和芭芭拉、珍妮、斯蒂芬妮、卡珊德拉组成的伴娘团也准备就绪。

至于达米安？

因为个头太矮痛失伴郎身份，只能当花童。而且为了凑齐一对花童，热心的氪星人还贡献出了自己的小儿子乔纳森·肯特。此时这两小只正在扒拉自己篮子里的花，不知道在聊什么。

当布鲁斯走到门口时，所有人齐刷刷转过头来看向他。

有人吹了一声口哨：“很帅嘛！蝙蝠！”

布鲁斯下意识切换蝙蝠侠模式瞪了那人一眼。

不等那位直面“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的超英抗议，原本还有些闹腾的现场骤然安静了下来，众人的视线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布鲁斯意识到了什么，顺着大家的视线看去——

五官精致完美到不似人类的青年正缓缓走来，一尘不染的白色西装将祂衬托得如同上帝派下来的圣洁天使，中和了艳丽到有些锋锐的五官。

布鲁斯定定地看着祂，看着青年在他面前站定，绽开一抹略有些俏皮的笑容。

“你逃不掉啦，布鲁斯~”祂如是说，似在调侃布鲁斯那一瞬的退缩。

“啊。”刚才还瞪人的蝙蝠周身气势柔和下来，他伸出手，“本来也没打算逃。”

——毕竟这不是天使，是他的城市。

哥谭将自己的手塞入他的手心，两人携手走上大厅中央铺设的红毯。两位花童尽职尽责地跟在后头撒花，就连不满这个身份的达米安也没有摆着臭脸。

红毯尽头没有上帝的雕像，也没有神父，只有看着布鲁斯长大的老管家欣慰的脸庞。

阿尔弗雷德，他的管家、友人、父亲……将主持他人生中仅此一次的重要婚礼。

……

为你的丈夫，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您将永远爱着祂、珍惜祂、对祂忠实，即便宇宙崩毁也不转移吗？”阿尔弗雷德操着一口优雅的英式口音缓缓念出他们改良过的誓词。

布鲁斯：“Yes，Ido。”

阿尔弗雷德又转向另一位，重复了这句话：“哥谭先生，你愿意接纳布鲁斯·韦恩先生成为你的丈夫，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您将永远爱着祂、珍惜祂、对祂忠实，即便宇宙崩毁也不转移吗？”

城市意志笑了起来：“Yes，Ido。”

“新人请交换戒指。”

提图斯和小氪两只狗狗分别叼着一个小篮子走来，两人从篮子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戒指给对方戴上。

宾客们鼓起了掌。有大胆的开始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阿尔弗雷德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他笑眯了眼开口道：“现在，两位新人可以亲吻对方了。”

布鲁斯看了看双眼亮晶晶的恋人，或者说丈夫，又看了看台下一群起哄的同僚们，也笑了起来。

他果断揽过身前的青年，深深吻了下去。

“——哦！！！”

人们欢呼着，祝福这对普通又不普通的爱侣。

青年闭着眼沉浸在亲吻中，看似将掌控权完全让出。在无人察觉的地方，无形的精神触须圈住这一方寸之地，霸道地将祂的挚爱纳入势力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