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光游戏棠棣之华同人]【棠棣之华】玄丘纪事(136)
十一月,王师凯旋,晋王代天子出十里相迎,迎回的却是秦王的病榻。消息不胫而走,京中之人俱惋之,各处寺院庙宇,一时间,为秦王祈福的香火不断。
晋王因是设御医两位,专秦王早晚扣脉,脉案交尚药局共诊,皆日秦王积重难返,尸居余气,命不可久。
一时间,执政三十余年,英明致治,威加海内的天子,与英姿盖世,战功赫赫的秦王背陷于重病之中。天意难测,星象不明,帝京人心浮动,惶惶郁郁。
而顾言慈于两仪殿深居简出,此皆丝毫不知。
一日,顾言慈像往常一般熬好了药,先用银针验试,在用银筷沾了药水喂笼中的鸟儿,见无异后才亲自尝药。
正欲将药喂给榻上昏迷的顾焕章之时,腹中突一阵绞痛,药碗便跌在了地上。片刻之后眼前便一阵模糊,口中腥甜,咳血而出。
不,不可能...这药是自己亲自看管熬制,怎么会有问题。那画眉鸟亦无事,那就是碗出了问题.....
忽而转念,顾言慈想到一月前顾言慈在宫中碰见琥珀,琥珀说自己是暗中受太皇太后召令前来助他。顾言慈一人并忙不来,但也不敢他人钻了空子,故同意琥珀给自己打下手,一月来皆无甚问题。
不可能...
视野朦胧中,他隐约看见一个人影慢慢接近,隐约有压抑的哭声在自己耳边。
“殿下,琥珀有罪。”
此后,意识便逐渐涣散,再也不知。
顾焕章悠悠转醒,见身旁不是顾言慈侍奉而是晋王,欲言却无气力。
晋王见此道“陛下节哀,十弟日夜操劳,方才昏倒在殿内,儿臣来时已了无气息。”
“你.....”
“陛下龙体虚弱,儿臣就不叨扰陛下了。臣告退。”
而后殷王暴毙的消息从宫中传来,未几帝京中便有童谚曰: “我艺黍稷,稼穑南野。蟊食我根,贼食我节。蟊贼蟊贼,何日去邪?
如此数月,就连上元灯会都失去了往年的热闹熙攘,礼部更是已丧葬事宜俱备。
贞曜三十五年二月初十,晋王率众臣藉田于南郊。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藉田当日,宇文铮斩杀关辛于羽林大营。秦王言恕潜入宫城,率千牛,占武库,开玄武门,召羽林护卫圣驾于两仪殿。
监门、金吾诸将既无刀兵战具,亦恐惧秦王,逡巡不敢阻。随后,全城戒严,传敕令于南郊,召晋王言懋入宫领罪。百官大骇,弃晋王而走,藉田之礼一时大乱。
晋王手握半数羽林,抗旨不从,然士卒慑于秦王威名,多有不随其号令者。晋王无奈,率千余残兵亡于郊野,未料秦王伏兵于京兆韦氏庄园,晋王之兵不预,一击即溃,晋王授首。
“顾言慈?顾言慈?”
耳边人声飘渺,听着很不真切。顾言慈想努力地睁开眼睛,却怎么也没用。
“不能再睡了,你该走了。”
走?去哪?
顾言慈这才想到,自己怕是已死了,这不可是要走了吗。
攸而,转眼如又一阵清风拂过,顾言慈方才缓缓睁开了眼。一片草木葱蔚洇润入目,乳白的山雾流转。
眼前站着的人白发如瀑,一席素衣层叠,融入雾气之中轻轻氤氲着。顾言慈想努力透过层层白雾看清他的面容,却是徒劳。此情此景,一股熟悉感油然心头。
“这位...呃,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嗯?你不认识我吗?”
他的声音清冽如山泉叮咚,仍是不辨雌雄。只闻他轻笑一声,振臂一挥,白雾便如北风过境般缪去无踪。
待看清了对方面容,顾言慈浑身一激灵。
“呵呵,吓到你了?”
顾言慈望着对面与自己同一张脸的人,缓缓平定了心绪才道“你是谁?”
“我是玄丘。”
“不,我才是!”
“不对。”自称玄丘的人摇了摇头“你是顾言慈。”
顾言慈闻言蹙眉“顾言慈与玄丘是同一个人...都是我。”
“嗯...这么说倒也没错...那我是上元好了。”
顾言慈不知道这个人想做什么,恍惚中他似乎抓到了什么,却说不出口。
“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我是来带顾言慈走的,玄丘可以留下...因为上元要帮他。”
“你是上元吗?”
“我是,但我也是玄丘。”
顾言恕不想再与这人猜谜了,只道“我怎么才能醒?”
“醒?你不正醒着呢吗?”忽见他有深意地一笑,拂了拂鬓发,顾言慈才注意到他腕上的两个银铃铛。
“好了,走之前,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话音刚落,顾言慈只感觉眼前景物一阵扭曲。待他回过神开,已经到了一处庭院,那白发的人已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