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学姐与沢田学弟+番外(341)
祖母的声音冷冰冰的,丝毫没有理会他的话,“让,这是你唯一的机会。选择。”
之后,爸爸陷入长久的沉默。过了很长很长时间,他低下了头,握成拳头的手轻颤,声音却重新变得温和顺从。
“…我知道了,母亲。今后我不会再提离婚的事……求您了,至少在这件事上,让那孩子有自由选择的权力吧。”】
“那个时候他没有选你们……会恨他么?”优把问题抛了回去。
环摇摇头。她知道他会否认,但以为他至少会露出复杂的神色来。可是没有,他只是挠了挠头,模样看起来有点傻。
“这根本不是一个选择啊,”他带着几分天真和傻气说,“选择应该是两个同样很难、或者同样很好的事。可后一个是明显的错误选项,没什么好犹豫的啊。”
优微微一愣,继而心头涌起一阵又一阵熟悉的无力感。
哪怕他义正言辞,说些“怎么能牺牲姐姐大人的幸福!”的话也好,好歹能有冠冕堂皇的嫌疑。
偏偏是像这样无意识的流露,像一个小孩很笨拙地围着大人唱“痛痛飞走了”的儿歌……配上那身轻松熊玩偶服,笨蛋的既视感就更强烈了。真傻。
“…你说的对。”最后她叹了口气,附和道,“祖母从来没想过要给爸爸任何机会。”
【“你的父亲是个软弱的人,这么多年还是没有任何长进。”
漆黑的斋室中,祖母的声音高高落下,宛如金塑的神佛。她以轻蔑的话语形容自己的儿子,就像用筷箸拆分骨肉,亲子关系被从得失的衡量中剥离出来。
祖母对她说的话总是比对爸爸的多,有时会详尽地解释自己的做法,并要求她一一记下。
“不要听信让的那些胡话——婚姻是两家的结盟。已经有了花山院家的支持,没有在下一代重复一遍的必要。优,我绝不会让你父亲的失败在你身上重演。你可以有选择的权力,但现在你要乖乖听我的话。记住,绝不可像你父亲那样天真软弱!”
老人紧紧盯着她,一字一顿,目光肃穆庄严:
“一切都是为了须王的将来。”
于是她明白过来,爸爸和妈妈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选择。只要祖母不松口,他们就永远无法脱离这段关系。
她知道这样不对,但一股报复性的快意油然而生,同时还伴随着淡淡的庆幸:不用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分开。
所以她恭顺地俯身,一个出众的、完美的继承人。
“我明白了,祖母大人。”】
那两个人之间没有爱,各自却仍对她展露温情。那时她拼命抓住那一点点怜悯,以为可以一直像这样生活下去。
但她忘记了,他们过早的在她面前展露出了成年人的无力,并试图要求她理解。这对她的影响或许更甚于背叛本身。
优回过神,注视着环紫色的双眸。她发觉自己又能用看待陌生人的眼光看待他了,对那些事的一切情感都在变淡,就像观众从居高临下的视角注视一出滑稽剧目,明白里面所有角色的尝试都只是徒劳。
“我不是因为对任何人的恨而离开家的。”优微微一笑,“可能只是太努力了。结果却过得越来越累,有天终于无法再忍受下去。”
乃至于最后,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
想到这里,她阖了阖眼,重新望向窗外。
“花山院家的孩子,”镜夜静静问,“学长们还记得他么?”
光邦的表情冷了下来,崇同样目光一沉。沢田纲吉左看看右看看,感到气氛因这个人的出现而直坠冰窟。
“…我不喜欢那个人。”良久后,光邦轻声说。但他没有解释原因。
“原本以为学长和他会很亲近,看来其中还有内情啊。”镜夜轻笑一声,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向着一脸困惑的褐发少年解释。
“他是爱子夫人母家那边的人,虽然是分家,但出身同样高贵,据说很擅长绘画。可惜身体孱弱,无力继承家业。”
“所以才会有传言说,会长曾考虑让他入赘,以延续与花山院家的联合。不过,这件事从来没有得到过两家承认。”
闻言,沢田纲吉有些发愣。这些事听起来像是影视剧里才会发生的,让人很难产生什么实际的感受。然而,一想到学姐也牵涉其中,他心里难免有点别扭。
“…志野是个任性的人,和小优的关系很糟糕。”光邦说,“有些场合难免碰到,只要小优出现,志野就会立即离开。他拒绝和她待在一个房间,总是高声说那样空气会变得污浊。”
“好过分……”那个叫志野的家伙。
沢田纲吉捏紧了拳头。他不是个喜欢冲突的人,但不代表不会生气——如果这个人在他面前这样说,他一定要狠狠教训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