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吟……”说到底，还是自己骗他下水的，“对不起，我不该戏弄于你……”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江澄的声音控制不住的带上了哭腔，天知道他在水中找不到人时的慌乱与担忧，天知道他腿抽筋在水中面临死亡的恐惧，“刚刚若不是我差点被淹死，你是不是还准备藏下去？好玩么？看我这么狼狈你满意了？”

“对不起……对不起……”蓝曦臣半跪在他面前，身上的水渍不断的滴落，木质地板被浸染湿透，“是我错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但先把衣服换了好不好，这样会生病的。”

“不用你管！滚出去！”江澄指着门口，眼睛红的骇人。

知他真的生气了，还是不那么容易哄好的那种。原本强吻了他，又被发现装醉，接着骗他跳入冰冷的池水中寻人不着，又遇上抽筋溺水的事，谁能舒坦。

他捉住江澄的双手，不管不顾的输了几段灵力过去替他暖身子，一边轻声细语的解释，“你知道的，我如何舍得惹你伤心，今晚，只是意外，我在水里被什么东西缚住了手脚，那东西偏又有些道行，我没带武器，又不能言语，差点在水中溺死过去。若不是见你情况不对，我也挣脱不开那些东西，并非有意戏耍你那么久……”

“我不想听！滚出去！现在！立刻！马上滚！”江澄身子暖了些，可心还是冷的，他只是心情不好，也恨蓝曦臣欺瞒戏耍于他，更恨他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

蓝曦臣劝他不住，只能内疚的离开，托人给江澄送去热水和崭新的衣物，取了兵器，朝那池塘去了。

不久后，捉住了一只被禁锢在池底陈年老鬼，蓝曦臣恨他误事，鲜有的将它打了个形神俱灭。

江澄泡在热水中，整个人都没了进去，他水性极好，整整半柱香也让他撑不住，若真如蓝曦臣所言，他在水中被不知名的东西束缚了那么久，是该一命呜呼了。

见自己快要溺死，所以挣扎着逃了出来了……

他竟然——，对蓝曦臣的解释深信不疑，就因为他是蓝曦臣，便相信他的话，还是他在说那些话的时候，眼神太过急切，给他输送灵力的手微微颤抖，还是语气太过诚恳，太过轻柔。

江澄顶出水面，体内的冰寒早已被热水驱离，泡的浑身发热发软，方才所有的情绪也随着身体的回暖而逐渐转淡。

可这点平静在他看到水面上浮着的秋萍时，又被打破。

他重重击了一掌水面，愤然起身，再看到门口那堆湿透的女装，更加烦乱。

夜已深，子时刚过，窗外除了虫吟便再无其他声响，江澄望了一眼窗外，却见蓝曦臣提剑归来，身上仍旧狼狈不堪的湿着，仿佛感觉到江澄的目光，驻足回首，正好对上江澄的目光。

江澄脸上抽了抽，取下支撑窗棂的棍子，隔离了他的目光。

次日二人虽见面有些尴尬，可还是照着昨日的装扮和路线出去了，一路上，二人安静无言。

蓝曦臣牵着牛不紧不慢的走着，江澄坐在牛背上闷闷不乐，摘了几个桔子，却没有胃口，又给扔掉，路过金桂园，捞了一把桂花，又觉得太香，急忙抛洒，只留了满手的桂花香气。

快到流花泊，依旧没有任何异动。

莫非是动静不够大？

江澄就着手中的不知名树枝扔到蓝曦臣身上，蓝曦臣回眸，冲他笑了笑。

“囡囡有何吩咐？”

江澄对那两个字恍若未闻，“臭老汉，唱首曲子吧，怕那怪物找不到地方。”

蓝曦臣自然不敢再唱什么风月小调了，继续唱了一遍学来的嫁女谣。

山野寂静被歌声打破，终于生动起来。

歌未落，他们已经到了流花泊。

然而连续三日，都没有遇到任何有关怪物的动静，按理说，憋了这么久，怎么着都该再出现了，江澄终于失去了耐心，再也不肯穿着女装到处丢人现眼。

青牛部落的人急归急，也不好意思再劝。

蓝曦臣想了想，觉得还是再试上一试。

“我们来这里不是捉怪物的！抛却正事整天牵着牛到处溜达，是真准备要在这里住下来不成？”江澄没好声气的道。

关于幺娘和衍石，他们问也问过了，这帮人都是一问三不知，本来想去谜饵口中的花檐部落问问，却得知族长被请到其他部落参与祭祀。

“最后一次吧晚吟。”蓝曦臣道：“若明日还不出现，我们就换个地方，打听消息。”

听他这么说，江澄也没了意见，气呼呼的答应了，看着那一身女装，真是叫他浑身发毛。

还好，第二日他们一靠近流花泊，便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