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大马路上，她倒是不至于被五条悟搂住，那个带着眼罩的扫把头没有接话，只是微微仰着身体双手插兜把头扭了过来。

善子移开了视线：“……”

“可以去背街的地方吗？”脸上就写着想要抱住巫女的男人轻轻地问。

情人节的时候她把好不容易挤出半天休假的五条悟带到了神奈川县，把她在入学之前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转了一圈。

“那个时候我的工位就站在那边。”两个人站在便利店的窗外往里看，善子指着右边的那个收银台，“负责的是晚上的收银。”

……因为白天很容易被人举报未成年打工，毕竟那个时候她看上去比一般同龄人还要瘦小一些。

五条悟用竹签扎起纸杯里最後一个的关东煮：“那个店主已经往生了？”

“入学之前把店交给侄女之後就已经往生了。”毕竟普通人也没有那麽多的怨恨可以强留于世。

他们一路沿着二十三号下班的路线从便利店走到第一次和九十九由基见面的河堤，接着是两姐妹经常路过的老式和果子店，当然现在早就倒闭，换成了别的契茶店了，然後是理子常来的小公园。

最後是家。

老式廉价公寓的一间小格子。

之前是一直没退租，是拜托有空的式神偶尔过来打扫两下，在她离开箱笼之後就没办法做到这种事情了。

现在，善子有钱之後就直接把它买了下来。

五条悟打开了公寓门看着空荡荡的1R公寓：“所以昨天善子不回家就是为了把这里打扫干净啊。”里面的东西当然早就被善子搬走了。

“我比较喜欢自己动手。”猫眼巫女当然听懂了这家夥的抱怨，“而且说过了的吧，我还没有同意五条特级搬过来。”

“可是工作出差的话很容易错过末班车吧，偶尔收留我一下嘛。”

“五条特级对于‘偶尔’的界定是每天吗？”

“五条家的字典是这样的噢。”那家夥一点道理都不讲。

善子看了一眼理论上根本不需要乘坐交通工具，但只要是不赶时间都爱乘坐新干线的家夥，没有点破五条悟明显是耍赖的话——反正从新年年假的时候他说是要看电影，结果抱着自己睡着之後，这家夥就开始整天把东西落在自己的住处。

虽然换洗衣物和个人用品到底怎麽不小心落下这种说辞一听就非常可疑，但现在再来深究这个好像也太晚了一点。

而五条悟已经脱鞋走了进去，推开了後方的窗户，双手撑着窗框看着楼下的窄街：“所以每天就是从这里出去，然後从这里回来？”

他稍微回头，发现猫眼巫女只是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所以五条悟直接松开了一边撑着窗沿的手，对着她歪了歪脑袋。

善子看了他一会儿，才有些犹豫地走到被他两手圈起来的空间里。

——男性的体温要比她稍微高一些，在晚春的现在感觉说不出的暖和，五条悟完全圈住了猫眼巫女，把下巴搭在了她的脑袋上——虽然确切来说是在无下限上。

善子抱怨了起来：“头顶会痛的，五条特级。”

“善子才不怕那种东西吧。”

“现在会怕。”

微笑和拥抱到底是因为什麽呢？

光是想到答案就会让人觉得飘飘然。

然後她才看向楼下的街市：“确实是从这里离开，又回到了这里。”然後她才啊了一声，“总感觉……”穿着制服的猫眼女性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套裙和五条悟撑在窗沿上的双手，“有种偷偷翘班的感觉？”

“——五条家的话，没有那种东西给你看噢，善子。”而五条悟也同时开了口。

巫女眨了眨眼：“我又不是为了追求那种事情才把五条特级带来的。”她的背脊微微後仰，直接隔着制服，靠上了他的胸口。

“诶……”

“嗯。”她点点头，低头看向了两人在自己身前握住的双手，指节胡乱地纠缠在了一起，粗大与纤细的骨节，同样白皙却带着微妙不同血色的皮肤，然後是粗粝与柔软的触感，温热与冰凉融在了一起。

“因为之前每次都让五条特级最後才知道所有事情。”她是一样的，会觉得对对方不公平的微妙心意，“所以这次想让你第一个知道，啊丶当然，理子的话，因为当时把这里买下来也征询了她的意见，而且天元的话肯定丶”

“——这种时候就应该适当的留白才对嘛，善子。”第一个知道的男人直接把她埋在了自己的怀里。

两人之间的温度渐渐互相侵染变成了一个。

二月底。

五条悟的回合总是透着点微妙的简单粗暴。

泡汤了。

凌晨三四点来了当晚乌丸制药总部已经找到，那边的术师和异能力者已经开始了紧急逮捕行动的电话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