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亚诺双手捂着脸，有些无奈地看向西班牙的球门，卡西利亚斯站在球门前与他对视上，他咬了咬嘴唇，然后朝对方竖起一个大拇指。

——卡西利亚斯的连续几次扑救确实漂亮极了。

“罗纳尔多看起来也已经精疲力竭了，这一次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能否像过去那样再次创造奇迹？葡萄牙能否在世界杯的旅程走得更远？”

然而面对少一人的局势，即便葡萄牙拥有像克里斯蒂亚诺、佩佩、卡瓦略这样的球员，也仍旧没法在最后的倒计时时刻打入扳平的一球。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拿球远射打门！皮球擦过了侧柱直接飞出！比赛结束！主裁判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声！”

“葡萄牙遗憾止步八分之一决赛，罗纳尔多这次没能创造奇迹，没能带葡萄牙走得更远，失去黄金一代的葡萄牙似乎进入了停摆中！”

“面临新老交替的主力阵容，葡萄牙在本届世界杯预选赛中就一路跌跌撞撞，如今出线小组赛已然是整支队伍付出最大努力的结果……”

“罗纳尔多在本场比赛中几乎没有怎么触到皮球，但他仍旧贡献了两次射正打门！”

“西班牙神锋比利亚打进黄金一般的进球，帮助西班牙挺入四分之一决赛！”

替补席上的西班牙人全都激动地冲进了球场里，而克里斯蒂亚诺则仿佛脱力了一样仰面躺倒在球场上，他用胳膊挡住自己的脸，肩膀狠狠抽动了几下。

上帝啊，他仍旧做不到。他在心里懊恼地想。

夸雷斯马疲惫地拖着脚步慢慢走近过来，下半场他被换下替补席，他弯腰把克里斯蒂亚诺从草地上拔了起来，克里斯蒂亚诺低头抱住了自己的好友，低低喊了一声。

夸雷斯马看向只能看见一个发旋的圆圆脑袋，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道：“我们做了一切，克里斯，别难过，我们还会有别的比赛别的进球和冠军，你说过的，我们会为葡萄牙捧回金杯的。”

卡西利亚斯摘下门将的手套朝克里斯蒂亚诺这边走过来，他看了一眼站在克里斯身边的佩佩，朝佩佩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两人轻轻拥抱了一下后，他走向克里斯蒂亚诺。

夸雷斯马见状放开了克里斯。

卡西利亚斯张开手臂将克里斯蒂亚诺拥进怀抱里，他拍了拍克里斯蒂亚诺的脑袋，他猜克里斯蒂亚诺这会儿一定眼睛通红。

他什么也没说，他可不想干那种赢了球还开口安慰人的欠揍事情。

“Ronnie你还好吗？”皮克很快走过来，他也给了克里斯蒂亚诺一个拥抱，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拉莫斯从一旁插嘴进来，他压在克里斯蒂亚诺的身上，用力地揉了揉克里斯蒂亚诺的头发：“听我说克里斯，你已经很棒啦，你踢得很漂亮，听到吗？”

被挤到一旁去的卡西利亚斯：“……”

夸雷斯马见状毫不客气地撞开了拉莫斯，他皱了皱眉头瞪了一眼上来就力气大得动手动脚的西班牙人，再扭头去看自己的好友，克里斯蒂亚诺眼周一圈果然红得很过分，低着头看起来像是要哭出来了。

拉莫斯和皮克都脱下了自己的球衣，两人见状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旋即瞪了瞪彼此。

“Ronnie，和我换球衣吧？”

“滚，那是我的俱乐部-队友，你算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没什么心情，他脱下身上的白色客场球衣，随手塞给了边上叽叽喳喳的西班牙人。

卡西利亚斯眼疾手快地拿了过来，他扬了扬手里球衣，对克里斯蒂亚诺的背影喊道：“我等下把我的球衣送来！”

拉莫斯、皮克：“……”

克里斯蒂亚诺回到更衣室里，他赤着上半身坐在板凳上，浑身的肌肉开始叫嚣着肾上腺素飙升又退却后的酸痛。

更衣室里的其他队友们谁也没说话，整个更衣室都沉默得叫人难受。

没多久，更衣室里进了一个人，这稍稍让房间里有了点动静。

克里斯蒂亚诺察觉到有人站在他的身前，他没有抬头去看，他猜是他们的主教练奎罗兹，又或者是助理教练进来安慰他们了。

但他不想听这些，他早就过了需要听教练安慰或是说教的年龄了。

他们要说的，也是他会告诉自己队友的，可是现在，眼下，没有人能帮助他，那些乏味的说辞只是一些开脱。

他的内心深处知道的是，他没能做好，如果任意球破门了，如果最后那一脚他没踢到侧柱，他的射术再精湛一些？

他会改变历史。

“嘿，我的孩子。”低沉的声音在克里斯蒂亚诺的耳边沉沉响起，“克里斯蒂亚诺，不欢迎我吗？不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