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全场的皇马主力都疲惫不堪地捂脸倒在地上，克里斯蒂亚诺站在原地盯着那枚被撞进网窝里的黑白皮球，他紧紧抿住唇，懊恼地用力闭了闭眼睛——就差一点了。

很快，下一秒他被一个怀抱结结实实地拥住，他甚至用不着睁开眼睛也知道那是谁。

“卡卡……”他低低喊了一声。

旋即他感觉到自己被抱得更用力了，他深深吸了口气，把整张脸都埋在那个怀抱里，分不清是汗水还是眼泪将胸前的那片球衣浸湿了。

范尼和本泽马也慢慢走过来，他们和自己的队友们拥抱，低声彼此安慰着打气着。

范尼扫了一眼抱在一块儿的克里斯和卡卡两人，他走过来，看了一眼卡卡，巴西人喘息着调整着呼吸，收拢怀抱，只是将克里斯蒂亚诺抱得更紧了一些。

范尼见状抬手揉了揉克里斯蒂亚诺只肯露在外头的卷毛还有发红的耳朵和脖颈。

他把葡萄牙人扒拉出来，就见男孩抿着嘴角，眼泪挂在眼睫上，整张脸都涨得泛红，低着头眼泪开始飞快地往下砸。

荷兰人轻轻叹息了一声，他就知道，上一回他们输了欧冠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也是哭成这个样子，几年过去了一点也没变化。

他轻轻抓着葡萄牙人的卷发，捧起克里斯蒂亚诺的脸低低道：“Ronnie，好吧，我不会安慰你什么，哭就哭吧，没什么丢人的。”

他拍拍克里斯蒂亚诺的脑袋，然后目光扫过那些飞快冲进球场、迫不及待拿着长-枪-短-炮对准他们的媒体们，眉头微微皱起，然后不明显地转了个身，挡开那些烦人的、试图窥探记录下他们窘样的镜头。

卡卡也注意到了，他往前一步挡在了克里斯蒂亚诺的身前，范尼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用手背狠狠擦了两下眼睛，尽管他的眼周红得不像话，但他勉强止住了眼泪，他哑着声音低低对范尼说道：“我讨厌这样。”

“我知道，Ronnie，没人是常胜不败的，绝杀的角色也总是会被颠倒，这就是足球。”范尼低低说道，他眼底滑过一点羡慕一点叹息，“至少，Ronnie，你还有很多时间，还有很多机会去捧起这个奖杯。”

克里斯蒂亚诺闻言顿了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地回抱了一下范尼：“路德，不止是我。”

“是我们。”他低低说道，带着浓浓的鼻音，抬起眼看向范尼。

范尼对上克里斯蒂亚诺的眼睛，那双眼尾微微下垂的眼睛看起来就像是湿漉漉的小狗，可怜，又带着叫人振奋的强大信念的光。

克里斯蒂亚诺重重拍了两下范尼的后背，然后转身去找卡卡和其他人。

范尼搓了搓自己的脸，他深深吐出一口气。

他转过身，就见葡萄牙人正和拉莫斯、本泽马他们低低说着什么，抱在一块儿。

他又有些觉得诡异的奇怪，明明眼前还是需要自己安慰的小鬼，转头到了别人那儿就变成了去安抚其他人的可靠支柱了，就好像一瞬间成长了一样。

穆里尼奥沉默看了一眼场上，他没有去听场上美凌格愤怒的骂声，大步走回球员通道里。

弗洛伦蒂诺坐在vip贵宾室内面无表情地看着场上，他得维持假笑去应付那些同他别无二致的资本家，这些人就像是吸血虫，但这会儿他成了被吸血的对象。

“真是可惜，但是至少这个赛季皇家马德里做出了巨大的改变，球迷们也都看到了队伍的进步，这很不错。”身边的人假惺惺地说道。

弗洛伦蒂诺勾起一个假笑，他扫了一眼球员通道的方向，看着大步走进通道里的穆里尼奥的背影，微笑说道：“大家都踢了一场很精彩的比赛，我们看到了体育精神，这才是最重要的，也是足坛所需要的东西。”

“这些正面的交互很好，而更关键的是，我们的球员都很配合听从战术，服从战术。”——当弗洛伦蒂诺面对赛后采访的记者时这样说道。

他沉下声音，明明挂着嘴角的弧度，但眼底里却没有一点笑意，叫人忍不住怀疑他是否在暗示着什么，他接着说道：“我认为，在俱乐部，服从性非常重要，因为我们是一个整体。优秀的队伍必然有着高度的一致性、服从性。”

……

转播厅里的解说员还在继续着赛后的分析，他与自己的搭档摇着头感慨道：

“即便是克里斯蒂亚诺，他的确给皇家马德里带去了进球，但光是有进球也不能代表一切和胜利啊，皇家马德里要想拿下欧冠，那么他们还需要更多。”

“哪怕拥有克里斯蒂亚诺，但是把他放在板凳上待大半场比赛，最后半小时才叫他上场，那也不能改变多少比赛的结果。”他的搭档附和道，“你拥有克里斯蒂亚诺，那么就该90分钟用满他，那才是使用葡萄牙人的最佳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