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他不会再像上一世那样冲动了，他会去接受父亲的选择。

即便他仍旧保留自己的观点，但他更恐惧上一世的那场争吵之后的后果。

他知道反正不论如何，不论那个人会做什么，他都会陪在他的父亲身边，就像上一世那样。

他的父亲总是对他说，他继承了自己的名字，他是从自己的骨血里延续出来的另一个克里斯蒂亚诺，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无边的，没有人能比得上他们，他们会永远爱彼此，而这永远不会停下。

Junior把这些牢牢记在心里，他得到了慷慨的、热烈的、坦荡的、勇于展现的、不计回报的爱，而他也学会了这样的爱。

Junior费力地抬起小胳膊，握住克里斯蒂亚诺的食指。

——每当他不想再从父亲嘴里听到关于那个人的事情时，他都会这样做，然后假装困倦地打一个小小的哈欠，他的父亲就会立马忘记前一秒的话题，把他从小椅子里抱出来，然后抚着他的后脑勺和背脊，贴着那片温热结实的胸口，被哄着拍抚着入睡。

这一招百试不爽。

费迪南德笑眯眯地伸手勾着小Junior放松的手指头，他很满意这个总是和他站在一个战线的孩子，他也懒得搭理爱显摆的臭情侣。

克里斯蒂亚诺偏头看着慢慢犯困阖上眼睛的小Junior，他小心地把孩子放到楼上的婴儿床里，然后再轻手轻脚地下楼。

“我怎么总觉得Junior对卡卡不怎么感兴趣？”他挠挠头，问费迪南德。

费迪南德闻言差点滑稽地笑出来：“如果卡卡是什么奶酪棒水果泥，那Junior对他不感兴趣才值得你思考。上帝，你不能要求谁都喜欢卡卡！更何况一个压根没见过卡卡的小婴儿！”

克里斯蒂亚诺：“……”

这一点不适用在Junior身上，但他没法向费迪南德解释。

“说不定Junior只是吃醋你总是提卡卡，说不定他以为那是另一个小婴儿，你知道小孩子的占有欲是很强烈的。”费迪南德又说道。

克里斯蒂亚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并不觉得Junior是费迪南德说的那样，但费迪南德提醒了他。

克里斯蒂亚诺扭头看向楼梯口，他想他迟早得和Junior有一场认真的对话，他需要知道他的孩子到底在想什么，他不能总是假装上一世戛然而止的那场争吵已经结束翻页，尽管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在刻意忽视这些。

他需要告诉Junior还来不及长大看懂的爱，爱本身是复杂的，既纯粹又不纯粹，既是守望又是离开，他和卡卡只是选择了其中一种形态。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心思再看比赛了，尤其是当他看到卡卡的进球被吹了越位之后，费迪南德都在一旁嘟哝了一句：“这就算是主场也……”

他没有说完。

但克里斯蒂亚诺知道费迪南德想说什么。

“还有次回合。”克里斯蒂亚诺说道，他摇摇头。

费迪南德耸耸肩膀，不置可否。

///

欧冠四分之一决赛的次回合在近一个月后的老特拉福德打响，曼联与里昂再次在球场上相遇。

“不去打个招呼？”格罗索问本泽马，他明明看见本泽马往曼联那头看了。

本泽马闻言收回视线，他回道：“专心热身，这是比赛不是社交。而且我和他用不着特意打招呼来展现关系。”

他在心里想，他们的关系还没好到要特意在热身训练的时候，跨着半个球场去打招呼。

但这听在别人耳朵里就像是在炫耀私教有多密切一样。

格罗索：“……”

他再管卡里姆他就是傻子。

……

克里斯蒂亚诺在他们那半边的球场热身，阿兰勾来一个球挑给他，他试图挑战用大腿夹住皮球，结果皮球从腿间滑了出去，惹来身后观众台上一片嘲笑的嘘声。

他咧咧嘴无所谓地笑着跑去捡球，还有调皮又恶劣的小男孩就站在广告牌后面，特意在他跑近的时候大笑着“SHAME！”。

不讨人喜欢的臭小鬼。

克里斯蒂亚诺冲那小鬼头做了个恶搞的鬼脸，就看那小家伙像是傻了一样愣在原地。

他满意地转身抱球跑开，然后又把皮球踢给阿兰：“再来一个！”

“来什么？”阿兰纳闷地踩住皮球问。

“就刚才那样。”克里斯蒂亚诺比划，然后拍拍自己结实的大腿肌肉，他必须成功给那些嘘他的人看看，哼。

阿兰：“……你到底几岁？”

“队长说他‘天真又美好’，这两个词我只见过成年人用在三岁小孩的身上。”鲁尼大笑着在旁边接话——那是基恩在最近一次接受电视台采访的时候说的，他都要起鸡皮疙瘩了——他对阿兰说道，“你快答应他吧，不然我怕他哭闹打滚，就像拿不到玩具的三岁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