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站了两个百无聊赖抽着烟的记者，他们笨重而昂贵的摄像器械甚至还放在套子里，搁在街边石墩上，像是笃定了这会儿正是晚宴时间，不会有球星偷溜出来一样。

克里斯蒂亚诺敢打包票，这两个显然吃多了膨化食品和奶油制品的狗仔，绝对追不上他们，也来不及掏出长-枪拍到他们的面孔。

——当然，最好的是，这两个忙着抽烟闲聊的家伙发现不了他们。

他悄悄向卡卡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从后门悄无声息地溜出来。

在宴会上偷溜这件事情对于克里斯蒂亚诺而言多少有些生疏了，而对于卡卡来说，则是一件更加新奇的新鲜事物。

理所当然的，两个人蹑手蹑脚地没能溜到街角，就因为卡卡一脚踩在可乐罐头上而惊动了另一头的两个狗仔，而克里斯蒂亚诺则连锁地撞到了堆放建筑垃圾的小推车上。

“那两个是谁！？”另一头传来狗仔咋呼的动静，两人立马拔腿狂奔起来。

“罗纳尔多吗？！”

“哪一个罗纳尔多？”

克里斯蒂亚诺笑得快岔了气，他一把抓过明显不够熟练的卡卡，阻止了对方差点要扭头的冲动：“别回头看卡卡！”

他们奔跑在大街上，穿梭在灯红酒绿里，跑出了一个街区后，见无人再追着，这才放慢了脚步。

异国的广场上，街边的歌手唱着听不懂的歌，旋律轻快，在周边喝着酒的客人踩着昏黄的街灯，加入了跳舞扭动的人群里。

克里斯蒂亚诺的深色西装沾上了浅色的墙灰，被发胶固定的头发散开了几缕落在额前，他往后捋过去，又顽强地翘了回来，克里斯没有再搭理了。

他整了整西装的领子，轻轻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转身看向自己的恋人——

“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他并不正经地翘起嘴角，夸张地伸出手，笑眯眯地向卡卡发出邀请。

他话音刚落，一曲恰巧结束，克里斯蒂亚诺愣了一下，然后扭头看看街边的流浪歌手，年轻的歌手朝克里斯蒂亚诺飞去一个吻，用一首更加活泼快乐的歌曲接上。

克里斯蒂亚诺听不懂歌词，但他喜欢这个旋律。

他挑起由造型师精致修过的拐眉，朝年轻的歌手露出一个笑脸，没等卡卡伸来手，便直接抓着来到流浪歌手的身边，同一群微醺的客人们一道摇摆起来。

他晃着腰扭着头，夜幕上挂着的星星像是掉在了克里斯蒂亚诺的耳垂上，亮闪闪得漂亮得惊人。

[欢迎来到莫里哀的国度

这带着地狱气味的天堂

……

欢迎来到伪君子的国度

选单上列着关于松露巧克力的丑闻

话的开篇就如爱的沙漠里的那仙人掌

……]①

克里斯蒂亚诺和卡卡在这里跳了一整首歌，直到音乐结束，克里斯蒂亚诺还在兴头上，他哼唱着意犹未尽的旋律，拥抱了一下年轻的歌手，用法语毫不吝啬地赞美道：“你唱得真好！你该去更大的舞台！”

被拥抱的歌手惊讶了几秒，回过神的时候，他面前的两个年轻男人已经离开了，而他仿佛还能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你和他说了什么？”卡卡好奇地问自己的恋人，“你还会法语？”

“只会一点点。”克里斯蒂亚诺捏了捏手指尖比划，“我只是夸了他两句。我有法国的队友，你忘记了？”

“噢对……卡里姆。”卡卡想起来。

“不不，在他之前。”克里斯蒂亚诺纠正，“是埃弗拉，他应该会在今年转会的时候过来，他教我的法语，当然，我也教了他们不少葡萄牙语。”

克里斯蒂亚诺时不时漏出一两句卡卡从没有了解到的小故事，被卡卡小心珍重地收捡进记忆袋子里。

两人没再在街上闲逛多久，他们招了一辆出租车，直抵酒店。

门德斯为他们订下的酒店的房间在二十三层，克里斯蒂亚诺和卡卡的房间就是对门的位置，两人默契地走进同一间房间里。

大片的落地玻璃映照出夜巴黎的旖旎浪漫和热情，克里斯蒂亚诺咬住自己衬衫的下摆，呼吸变得潮湿起来。

他的目光有些失焦，越过玻璃外的车水马龙，只看见镜中倒映出来的、单膝跪在自己脚边的年轻恋人的背影。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牵扯着卡卡的黑发，小声地叫：“卡卡……”

“Cris。”他听见他的恋人低声呼应着他。

///

“好了，让我们来聊一下你的AC米兰队友。”菲戈和德科在宴会厅里堵住了科斯塔。

科斯塔就猜到今天他躲不开了，那两个小混蛋，糊弄糊弄外面人就算了，在队友面前几乎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两人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