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三爷明明超强却过分谨慎[瓶邪]+番外(276)
瑶族本就多才多艺,村民挨个上阵,待到夜深,人人兴致不减,不知是谁起头,嚷着让这几个客人表演个节目,说秋收帮了大忙,再唱两首歌,跳个舞助兴。
张海楼和张起灵上台表演武术散打,两人过了几十招不见分晓,下台时一人瘸腿,一人捂腹。张海琪身体不适,便推脱了,只剩下张海杏一人。
台下呼声一片,她在一众掌声中登台,“我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就给大家表演个乐器,你们闭上眼,安静听。”
她打开皮箱,将铃铛上的金环戴到手上,金环上绑着百条金丝,金丝与铃铛内的精密部件相连。九个金环接九只铃铛,她微动手指,只听得一飘细细碎碎的落雨声,在扩音设备的辅助下,整个巴乃村都被这层细雨包裹。
众人皆闭目欣赏,偶有两位睁眼的,也在铃声影响下闭眼。人群之中,云彩坐在远离舞台的角落,她向来绑着辫子,今晚是第一次披散头发。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遮掩耳朵里的耳塞。她戴着张海琪偷偷给的耳塞,能阻隔大部分声音,其实今晚她什么也听不见,像沉在水里,跟所有的声音都隔着厚厚的水膜。但是她装得很好,面带笑意,跟着众人鼓掌。所有人都被装进一个大鱼缸,只有她在水里游,躲过那层盖上来的薄膜。
乐器表演很快结束,台下仍不满足,让她唱一首歌。张海杏看着天上一轮圆月,笑道,“今晚月亮很圆,那我再给大家唱一个老歌,名叫明月千里寄相思。”
云彩知晓魔术表演已经结束,便摘了耳塞,静静听着最后一首歌。这首歌确实很老,蔡琴于1983年翻唱过这首歌,收录入《昨日之歌》,阿姐的男友送过这盘磁带。与蔡琴大气温柔的声音不同,张海杏的嗓音稚嫩但带着沙哑,这种违和感格外迷人。云彩一边听一边惊叹,张海琪连同她身边的人都是经历丰富,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物。
当天夜里,张海琪和张海楼离开阿贵家,住进张起灵的吊脚楼。他们收拾行李,抹去痕迹时,云彩睡在隔壁。她静静听着隔壁房间的细碎声音,仿佛躺在碧波荡漾的海湾,张海琪温柔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正在哄她入睡哩。海琪姐姐一定也会唱那首歌,她的声音是怎样的呢?一定是蔡琴那样的磅礴温柔。
张海琪走出小院,“怎么感觉像做贼?”
张海楼道,“确实也是做贼,来得正大光明,走得偷偷摸摸,这不就是贼吗?”
月色之下的路像积着雪,张海琪不时回头看看小院前飘扬的小红旗,下次再见时,她就是个老太婆了。
五年之后的冬日,1995年12月,北京下大雪那天,张海楼驾车进巴乃村,车开到张起灵的木楼下,两人忙着将车上的物品往楼上搬。偶有好奇的村民前来询问,张海楼挨个发一把糖,说是哑巴的哥哥,带着母亲来这里养老。村里的人听着来了新住户,纷纷前来讨个喜庆。阿贵也不例外,他带着云彩去看热闹。
东西搬完,张海楼拉开车门,扶着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太太下车。张海楼另一手提着半袋苹果,眼见着口袋要破,阿贵跑上去搂着果子,“我帮你提上去吧!”
张海楼笑道,“多谢这位大哥,一看大哥就是热心肠。大哥,我弟弟的这楼只有两个卧室,怎么也不能让我妈睡地板,我想问问你能帮我在村里找一个房间吗?不挑条件,能睡觉就行,我必有重金相谢!”
阿贵摆手道,“小兄弟客气什么,这不正好,我家就是开民宿的,房间多的是,你如果方便待会就可以来看房。”
张海楼看了看跟来的小女孩,“这个小姑娘是你家女儿吧?看着就机灵,待会让小姑娘带我去就好,大哥你忙你的。”
阿贵将小姑娘拉到身前,介绍道,“她叫云彩,快,叫…小兄弟,怎么称呼?”
张海楼道,“我叫齐空空,大哥叫我小齐就行。我母亲姓董。”
小姑娘笑道,“齐哥哥好,董奶奶好。”
张海楼在云彩手心放了一把糖,比其他人的都多,满满的一大把,几乎快要装不下。
“云彩,你就在楼上陪奶奶玩一会儿,待会哥哥叫你。”
楼上经过装修,已不是先前简陋的模样,墙面挂着装饰物和一张三人合照,还摆了张茶几,上面放满了水果。云彩挨着老太坐下,偷偷握住她的手,一手指着合照道,“奶奶,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呀?可真漂亮。”
老太道,“忘了,记不清了。小姑娘,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你长得真像我认识的一个女孩。”
云彩摇头道,“怎么会,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