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三爷明明超强却过分谨慎[瓶邪]+番外(226)
围攻哨所的日本兵很快溃散,我们这才下树,弯腰跑到废墟处与张海客接头。张海杏一见到张海客,低哑叫声哥哥。张海客揉了揉她的头发,什么话也没说,扭头继续盯着瞄准器。
我被指派到另一侧,负责远攻,张海杏照旧在旁边打配合。这一仗打了一个多小时,日本兵弹尽粮绝,枪声慢慢减弱,直至彻底安静。但我隐约觉得不对劲,这回显然经过策划,日本人绝不会轻易临阵脱逃,对他们而言,不败而退才是真正的耻辱,我刚想钻过去提醒张海客小心有诈,却听到一声震天的炮响。
张海杏扑过来把我按在身下,手肘用力,我们俩滚进水沟。张海杏松开我,抱着手臂喘粗气,可见是疼极了。我心中愧疚、自卑、愤懑杂陈,说再多也没用,只能翻出绷带帮她止血。
碰到裂开的伤口,张海杏嘶了声,“妈的,你要记得欠老娘一块弹片。”
我苦笑道,“省得省得,以后还你。”
这一炮是日军最后的热武器,几分钟内再无动静,我刚给她包扎完,安静中传来一段段强劲有力的低吼,日语,像特别神秘的誓言。我疑惑地看向张海杏,希望她能给点解释。张海杏摇头道,“日本的文言文,跟我们的对不上,我也听不懂。”
我听着这段悠长的动员,不禁生出悲哀和愤怒。也许在他们眼里,自己担负着整个国家的未来和希望。用不正义来指责侵略,只是弱者的无力反抗。我的眼前浮现出挂在德国起居室墙上的地图,弯弯小小的岛,什么也没有的一座岛。
张海杏看了我一眼,尝试挥舞手臂,“想啥呢?”
我摇头道,“伤春悲秋,感慨我们永远无法理解别人。”
张海杏捡起枪,起身跨出水沟,“天亮了再感慨。”
这一战,东北抗日联军第四路军死亡24人,击杀日军37人,俘虏122人,军车8辆,机枪12挺,□□若干。
回到白旗堡村,我帮张海杏取出弹片,叮嘱两周内不可抬重物。她问我铃铛算不算重物。张海客揉了揉她的头发,“算。”
张海杏撇撇嘴,不满道,“不碰就是了。耿继周商量后续咋办没?总不能一直坐以待毙,日本人人数比咱们多,总会打进村。”
张亥在一旁笑道,“放心,客哥,我盯着海杏姐,绝不让她乱来。”
我给张海杏处理弹片期间,他们已经开了场短会,很快推进策略。一宿未眠,张海客眼底不掩疲倦,“耿继周打算找赵大中合作,逐步将黑山县的几支山林队伍招进联军,以此稳固新民,形成一道防线。”
陈广忠也是参会人员之一,对周边情况比较了解,很快联系现实,“这群人可不简单,很难降服。我们刚来白旗堡村时,耿继周已经在实施这个想法,可惜进展艰难,如果□□恰好派来人作思想工作,想必也不是难事。”
我问,“啥时候出发?”
张海客道,“海杏受伤了,张亥需留下,你和广忠跟我走,一小时后动身。广忠想得没错,□□派来的人已经得到消息,准备在黑山县跟耿继周会面,趁机策反两支队伍,来个一石二鸟。”
陈广忠忙道,“还得给老黄通知一声,海客你收到锦州的回信了吗?那边情况如何?”
张海客叹道,“不容乐观,我拿到信已是四天后,看来锦州方面遭遇的日寇装备和队伍更精良,我们还需做好转移根据地的准备。这事不用担心,张家在全国各地都有接洽人和藏身之所,我们总是有后路可走的,只是…唉。”
他的叹息含义丰富,在场的人心知肚明,不必再把血淋淋的皮掀开,露出更残酷的现实。
我答应下来,跟着张海客出门领取军资,他的步子迈得很大,匆忙来匆忙去,我慢了两步,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院门口了。
张海杏叫住我,“齐空空你过来,我给你说几句话。”
陈广忠和张亥对视一眼,默契地离开这屋,到院里聊天。
见人都走了,张海杏压低声音道,“你别老是听我哥的,他这人有了目标以后,什么都不顾,小心被他当枪使。”
我笑道,“你们俩也有观念不合的时候?还以为一直都是相亲相爱的兄妹。”
张海杏道,“一码归一码,他是我哥的时候,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同时他也是张家人,这个身份远在他成为我哥之前,就已经深深刻进骨子里了。如果有一天,张家不得不杀我,我相信他绝对不会犹豫。待我都如此,更何况是你,你千万小心,动脑子想想他的目的。”
我点头称记住了,“他之前怎么愿意救哑巴?我的推测没错的话,那会儿哑巴还不是族长,况且张家人不是一直把哑巴当棋子工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