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三爷明明超强却过分谨慎[瓶邪]+番外(170)

作者:瓜仔不吃瓜

我听得在空中拍拍掌,骂得很到位,有黎簇的风范。

闷油瓶回到房间,按了一串号码,等了半天没人讲话,他好像才意识到什么,挂了电话换了个手机号,接通,电话那头是一个男声,黑瞎子。

他们聊了聊行动安排,说得去趟广西,黑瞎子笑道舍命陪君子。

闷油瓶把手机丢到一旁,继续躺着看天花板。我飘过去看通话记录,第一条的号码我记得,而第二条我还是记得,因为那是我自己的手机号。

我回头看了看面容平静的闷油瓶,他没有任何异常,胖子提起我时,他也没有表露出任何动容。也许只是习惯性动作,但我也不记得他什么时候打过我的手机,这种习惯从何养成。我不确信他有没有想起我,按照精神医生的说法,如果一个人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可能他会把记忆碎片中的这个人当做幻觉,毕竟他曾经面临过这种情况,这一百年里,他也不知道到底忘过多少人。

会不会这一次,他会这样忘记我。其实也不坏,少了一份悲伤。

我慢吞吞跟在他身后,目睹他去广西,去西沙海底,去云顶天宫,去塔木陀,他把之前那些路都走了遍,或跟着下斗团队,或带着黑瞎子闯天涯,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个人,行走在幽深的墓道里,用手指摩挲每一条精细的设计,由此与千百年前的建造者交流。

他会受伤,而且次数很多,我察觉出他在刻意让自己陷入生死危险里,但我只是个阿飘,无法出言劝阻。他的本能或者某部分潜意识,会在紧要关头觉醒,斩杀那些带来危险的事物。新旧刀伤翻开,血流,爬满麒麟纹身。他拎着刀,站在一堆黏液里,看起来很失落。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放逐自己追求死亡,他在抗拒那种拯救自己的本能,他想死,但做不到。

火折子灭了,最后的光消失了,这间墓室回归沉寂,仅有的活物便是闷油瓶。他找到一块干净的地面坐下,抱着刀靠向墙壁开始休息,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眉毛轻轻皱着。

这趟旅程漫长,我跟着他从北飘到南,不用买火车票的感觉还真不错。我趴在他身边,看着他吃东西,喝水,发呆,休息足够后掏出小本写安排,像个事务繁忙的当红艺人,今天去北京,下午去横店。

最后,他停在吴山居门口,望着牌匾上的店名。我看到院子里的苏铁,和墙角的鱼缸,王盟在扫院子,我很惊讶他竟然没走。

王盟扫到门口,抬眼看到闷油瓶,以为是顾客,笑着照顾他,“进来瞧瞧?刚到的货。”

闷油瓶摇摇头,转身离开这里。也许他是想起了点什么,觉得该来这里跟一个人告别,但是这个人应该是谁,可能他也不知道。

王盟不认识他,没有我在其中,很多人都不会接触到闷油瓶。不,他们能接触,但不会去了解这个人。

当夜,闷油瓶坐上火车,一趟去长白山的绿皮车。候车厅里,有个老人挑着一筐苹果,从A区走到E区挨个卖,最后停在闷油瓶面前,指着筐里红艳艳的果子说,“小伙子,要尝尝吗?自家种的绵苹果,很甜。”

我笑了笑,大爷这是在忽悠人,浙江怎么可能种出这么红的苹果,海拔光照土地样样不够。

闷油瓶嗯了声,买了两个。大爷也不介意量少,笑着找零,说小伙子一路顺风。

闷油瓶抱着那两个苹果,靠着厅柱打瞌睡,红色在他一身黑衣的衬托下,越发鲜艳。

途中他很少进食,只吃了一个苹果。我后知后觉,绵苹果嚼起来没有声音,不会影响他对周围的观察。

二道白河旅店,夜深,我闭眼假装自己像正常人类那样睡觉,思绪遨游,突然听到一点哽咽的声音,我以为是隔壁房间的小情侣干狠了,飘起来正准备穿墙过去看看怎么回事。飘到墙头,才发现是闷油瓶在哭。

我第一次见到他哭,原来他也会哭。我诶了声,想笑话几句,心也跟着酸起来。我飘到他身旁,但那两米距离怎么都无法打破,我没办法假情假意抱抱他了。

他很顺利进了青铜门,我进不去,只能在门外干等,我等到快要发疯,这是十年,不是一个月两个月,我已经数清了地上所有碎石头的个数,墙上有多少只蜘蛛,连那些人面鸟,我都能区分出哪个是哪个。我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等待熬到一定程度,再也无事可做时,我开始放任自己进入回忆,连片的,没有尽头的回忆,就像藏海花和那些沉默的深山。

偶尔我会钻出山体,站在雪山上,打量着所能见到的白和绿,随着时间推移,长白山景区开发成熟,来这里旅游的人渐多,常有一两个小黑点在低处行走,因为没有人会爬这么高。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