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三爷明明超强却过分谨慎[瓶邪]+番外(151)
这里除了王盟,可能还有一直跟踪我们的汪家人。
我不确定敲墙壁寻找同类的人到底是谁,我转身躲到屋子里,关了手电,把门留下条缝,那个人应该会打着手电四处寻找。
那个人脚步很扎实,显然经过训练,下意识,我就想判定这是汪家人,但我已经很久没跟王盟接触了,他是否报过武术培训班,我不得而知。
我尽量忽视心里那丝失落,安静潜伏在门后,等待那个人经过。
好在,是王盟。
他略微惊讶,把手电照到地上,这种直射很容易让人暂时失明。
我打开门,让他跟进来,“你怎么到这里了?”
王盟指了指侧包,“地图。”
我松了口气,同时,那种无法避免的怀疑又涌上来。我跟他分开了两个小时,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把地图给他,是期望再次看到他活着走到我面前,但是真正看到他安全后,我却开始质疑他的行为。也难怪王盟会背叛我。
我苦笑一笑,决定在这里把事情说开,“王盟,你跟我多久了?”
港片里的□□老大跟手下讲这种话,一般发生在屠杀的前奏中,还玩起无间道了,我是不是该掏出枪,对准王盟的脑袋,说一句,“其实我想做个好人。”
第126章 126
这间屋子是办公室,桌椅板凳齐全,书柜堆满了来不及撤走的文件,几十年没人来,厚灰加点水都能裹层釉了。
王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两张报纸,垫在两张小板凳上,然后坐着其中一个,看着我说,“咱们聊聊吧,都走到这里了。”
这种板凳是很久以前的款式,农村估计还有,高不过30公分,一般是给还在学吃饭的幼儿预备的。我和王盟的身高坐这种凳子,膝盖能顶着下巴。
我在他对面坐下,把手撑在下巴上,“聊吧。”
我没想到他也有这个意思,但这么多年,我们之间确实存在一些必须处理的矛盾,比如我对他的忽视。这种话写出来有点矫情的感觉,在惯常认知里,男人应该是直爽干脆的,但是见过这么多,我知道所有没必要产生的问题的根源,都是误会,都是因为没把情感上的事处理好。所以我现在变了很多,能坐下来,像个心理医生那样,跟这些我在意的人好好谈谈,我不希望他们进入新生活以后,心里还有疙瘩,那样我的努力等于白费了。
他把手电朝上立在我们中间的空地上,光线照着天花板,很像小孩子会玩的那种人造星空。
王盟点了根烟,也是黄鹤楼,他没递给我一根,可能知道我不会抽他的烟。他的神情带着一丝落寞,很像黎簇坐在花坛台阶上,等着电话的样子,我不在的那些日子里,他是不是也像这样坐在吴山居的收银台前,玩扫雷玩到厌烦,那间摆满古董的屋子,成了他的牢笼。
我突然想起十几年前,大学毕业接手三叔铺子的时候,我爸告诉我,把吴山居当个副业,能给我提供一些经济来源就够了,我还是应该按照自己的喜好去生活。于是我接受了这个建议,拿到吴山居钥匙的那天,我打印了一张招聘启事,贴在院子门上,自己搬了条小板凳,坐在那张告示底下,等着有缘人路过,不远处就是西湖,断桥那里有白素贞和许仙。
我等了整整一周,都没人来问一句工资待遇之类的话,很多游客从我面前走过,大都带着奇怪的打量,没有哪个老板会像我这样招人。我等得乏味,便开始自己打扫吴山居,这是三叔用作仓库的铺子,后院的屋子里全是老货,三叔划了些出来,剩下的我不能动。
那天,我正摆着买来的一盆小苏铁,寻思着放到屋里哪个位置合适,门边突然有人讲话,“苏铁一般放在院外,放屋里不太好。”
我转过身,看着这个面容青涩的年轻小伙,年纪跟我差不多,身上背着双肩包,脚边有个小小的登机箱尺寸的行李。我以为是游客,笑着跟他说了声谢谢,把那盆苏铁搬到院子里,正准备招待他进屋看看古董。
年轻人挥了挥手里的招募广告,问我,“老板,这里是不是在招人?”
王盟抽完那根烟,我的回忆到这里也结束了。
他看着我,“我只是等得有些累了。”
我从没问过王盟的家庭、好友、恋爱这些方面的事,以前觉得这是私人话题,没事不要随便乱打听,后来发现,人跟人是需要这些问题来促成联系的。但那时,我已经没有时间坐下来跟他好好聊聊了,不,其实是有时间的,我不过是像黎簇父母那样忽视了王盟。
十五年过去了。
我跟王盟认识十五年了,即便是死敌,也该和解变成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