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三爷明明超强却过分谨慎[瓶邪]+番外(117)

作者:瓜仔不吃瓜

依据齐羽所说,好像我的一生从1960年开始就注定了,那时我还不过是我爹的一个小玩意儿。

石面猴快燃尽了,青铜树也开始燃烧,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青铜也能像纸片那样被点燃,那是一种蓝绿色火焰,看起来像没有温度的假象,冷冰冰的,火焰竟然能给人一种冰凉的感觉。

我看得有些出神,齐羽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是会发生在未来的画面,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重开了多少次,我就在这里等了多少年,现在,它终于发生了变化。”

齐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只有回到这里,我真正的记忆才会连贯起来。”

他像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但这点情绪很快消失了,他笑了笑,“孩子,你叫我一声八爷其实更合适。”

谈话到这里,我终于听到了一条震惊的消息,但过于震惊,以至于我不知道用怎样的态度面对他,毕竟,长时间来,我都习惯把齐羽当作假想敌。

齐羽看着我,“我想,我有点明白我被终极放弃的原因了。我好像失去了联系,无论是跟那个世界,还是那个世界的人的联系。”

我大致明白他口中所指的那个人是谁,但我不能再说出那个名字,来伤害这个人。

“我观察着你,你拥有的联系坚定得让我羡慕。你知道在终极的词汇库里,联系这个词对应的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我又没跟它对过话,是不可能知道的,闷油瓶跟它经常聊天,他可能懂,但我也没办法去问他了。

青铜树燃烧了很久,时间行走缓慢,几乎静止。齐羽好像一直在等待我回答他这个问题。不过我确实没有头绪,我也在用联系这个词来描述一切,但如果具体问我,联系是什么,我也答不上来。能不能学一下闷油瓶的,联系就是心知肚明的秘密?

冷焰很快到了尽头,青铜树像逐渐消失那样陷入黑暗,空间里残余的光在变淡,我眼前能看到的事物越来越少,面对黑暗,我不可抑制地闭上眼睛。面对未知,闭眼是最安全的。

我听到了齐羽最后的声音,那是一句很轻很温柔的话。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那间医院门口的汽车里,车载GPS显示的时间是刚出发的那天。是梦吗?

嗓子很干,我拿起水杯准备喝一口,手却有点异样的感觉。我低头看了看,手臂上多了一些不会存在于这个时间点的伤痕,很眼熟,这种整齐和角度,只能是身体主人自行下手。

我数了数,正好十七道。

这是惩罚吗?

这点惩罚未免有些轻。

我苦笑了下,驾车离开这里。

回杭州的途中,我满脑子都是齐羽最后留下的话。

他告诉我,联系是爱。

我的手臂上有十七刀,这代表每一刀是一个无辜的生命。

最开始的故事里,我无法得知哪个人是击败汪家最合适的棋子,只能通过费洛蒙的嗅觉,从人海里筛选拥有这种能力的人,然后一个一个尝试。我像那些走出原始部落的战士,为所谓的荣光或未来等正确理由,举着刀斩下性命。在找到黎簇之前,我已经害死了十七个。让他们卷入其中,我无可奈何且无能为力,但对比之下,如果一定要有人承担这份罪,我可以而且必须做那个人。我不信教,但我知道人会拥有罪。罪产生之前,是一份责任,如果我没有承担好这份责任,那么它会自然而然变成罪。

即便我思想上想得很开,但实际操作起来却不是这么回事。我陪他们进了十七次古潼京,目睹一个正常人疯掉,直至自杀而死的全过程。没有人能做到对这些无动于衷,我看到他们以各种各样离奇的方式死在我面前,死不瞑目的双眼狠狠盯着我,仿佛在用自己的死亡审判面前这个罪人。

如果人死之后真的有审判,那么我一定会被判不合格。按照爷爷说的,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我也算那种拥有可怕人心的人了。

很长一段时间,我很抗拒与人接触,几乎进入到一种避世的状态。一旦看到那些生活气息的画面,我便会想起那十七个人,如果没有这一切纷争,他们会好好地活着,娶妻生子,或者当丁克也可以,然后苦恼于一些普通但是却很真实的问题,比如下一顿饭吃什么。

这种联想代表我的脑子在自行治愈心理,因为人只要流过泪,悲痛过,痛苦会随之减轻。我不愿意接受时间的淡化,后来我发现,我确实没法通过时间去淡化这些伤痕,无论是留在我自己身上的,还是留给别人的。

我所背负的那些记忆里,有很多人因为张家、汪家、九门和上峰而死,站在那些死者的角度,就是倒大霉,只能用倒霉这个词来形容他们的遭遇。或者说得好听点,这都是命。云彩死的时候,最伤心的是胖子,潘子死的时候,最伤心的是我。但我们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想救一个很无辜的人。我们错了吗?难道我应该坦然接受安排的这一切?难道一定要用遗憾去抚平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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