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不知道那小子对你比对我还好吗？”

精神高度紧张了一整天的艾登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才起身，脱下高跟鞋，解开内衣扣，再把被发胶抓过的头发打散，卸掉眼妆……

这时艾登才闻到了常年不开火的厨房里传来了奶酪的味道，准确讲是加了很多黄油和淡奶油，热量爆棚的奶酪酱。

“你在做什么？”

“我会做的唯一一种热乎的食物。”

最开始，杰森想做得是阿福经常做的那种匈牙利风味炖牛肉，然后他发现这不是一个小时内能做出来的玩意。

想到艾登的饮食习惯，杰森又撕了盆菜叶撒上盐和蔬菜调味香料粉，从冰箱里拿出两块黑面包扔沙拉上。

“你吃这个也行。不过我觉得最近你这么累，好歹吃点正常人吃的东西吧。”

“从地狱回来后我和你说过谢谢了吗？”

杰森回忆了一下，非常肯定地说，“没有。”

“谢谢你，杰森。”

艾登正经道谢反而让杰森有些不适应了。

“你要让我滚蛋了？”

“为什么？我今天道谢道歉都说了太多，不差你一个。”

整个人柔和下来，袒露出疲惫毫不设防的艾登让杰森觉得陌生又可怜巴巴的。艾登最近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平均每天只睡两三年个小时，可能比最近的布鲁斯睡得还少。

杰森帮不上什么忙，艾登设计精巧的阴谋里没什么需要武力的地方。她一环扣一环的圈套都没来得及向杰森解释完整，好像连布鲁斯都不知道计划真正的全貌。

“你要不要歇一天？”

艾登看了眼手机里的行程表，“不了，从现在开始往后推八十二天都被排满了。”

“八十二天！？”

“我会活下来的。”

“艾莉说你妈和阿斯特拉在她花园里住得还行，你妈还在人家花园里给猎物扒皮呢。她们可能没那么急着出来……”

“你能保密的对吧？”艾登盯着杰森的眼睛，杰森点头后才继续说，“不是她们，是我们现在在赶电影制作周期。拍摄一部电影平均要花上871天，前期准备平均300天，我们要把300天压缩到92天。拍摄留90天，后期制作精简一下留100天。再打出一些余量，我们要在一年内赶出一部电影。”

“什么！？”

“能压缩前期时间还要感谢罗曼叔，前期修改有很多时间都浪费在了打动投资人上。他全资进组了，可能还会客串一个角色。”

看杰森好像没明白怎么又多出了电影的事，艾登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明一下。她目前只和罗曼叔说过计划的这个部分，对搅乱地狱没什么帮助，但够她赚一笔的部分。

“在涅加尔同意交出阿斯特拉的灵魂后，咱们得停止这场闹剧对吧？”

“嗯哼。”

“以涅加尔为崇拜对象的教团和伪造的文物、超自然现象，公开说明这些都是电影宣发的一部分，咱们是勤勤恳恳的电影人，是康斯坦丁利用了咱们的宣发环节。流星、利维坦这些则是巧合。还记得……哦，那阵咱俩在吵架，我之前去中心城见过罗曼叔做影视的朋友，当时想和他聊《海王》漫改剧的。”

“就像’布莱尔女巫’，那部伪纪录片？上映前虚构了一系列寻人启事。”

“没错。”艾登骄傲地点头，掏出手机给杰森看了一个她正在运营的推特账号，“‘恶魔宽恕我’，这个账号已经运营到三十万粉丝了，黏性极高，马上就要直播线下活动了。到时候渡鸦帮我弄几个鬼魂过来暖场子，到时候应该能涨到五十万粉丝。”

艾登说得渡鸦是少年泰坦的小魔女，魔王三宫的女儿，狂爱彩虹小马。艾登爆肝三天给她画了一个小册子，“渡鸦小马和她的朋友暮光闪闪”。

“少年泰坦的那个小姑娘？你有她联系方式，还真是青少年之友啊你。”

“康纳帮我联系的，那孩子不错。”

杰森脑子里的警铃尖叫起来，康纳，又是康纳！

“你和那小子有联系？”

杰森系着围裙站在餐桌边环抱双臂死盯着艾登，他太在意艾登接下来的话，以至于没注意到艾登已经开始吃那份她以前绝对不会碰的高热量意面了。

“他未成年。”

杰森想了想，这可能还拦不住艾登，继续说下去。

“他很幼稚。”

自己也没好到哪去，艾登更没好到哪去。

艾登抬起头，嘴角还沾着酱汁。

“他不会给快累死的我做好吃的意面，也不知道我的秘密计划。我最近压力太大了，这种情况再坚持之前的饮食习惯我都怕我猝死。最近只要能让我快速产生多巴胺，我什么都愿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