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贝恩喜欢看肥皂剧和自制意面, 黑面具喜欢雪茄，泥脸人沉迷表演艺术还自学了茱莉亚学院的戏剧专业公开课。和他们比，杰森算是没什么兴趣爱好的那种人。

杰森瞄了一眼，艾登身边还有个人，比艾登矮一些的矮胖子。肯定是企鹅人，合着是艾登和黑面具联手让企鹅人当枪使。

企鹅人此时是崩溃的，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啊！

找来的三个帮手，泥脸人就是个充数的，杀手鳄和贝恩还行。结果杀手鳄被电晕了，艾登一发疯把贝恩和杰恩森无差别火力压制了。

还有艾登，说好的她能和杰森打个五五开呢！怎么现在才告诉他，“哦，我超能力没了。”

这就要说企鹅人在阿卡姆蹲久了，消息不灵了。他一直以为，艾登是保险，如果下面那三个大兄弟不行，艾登会跳下去骑在杰森头上“邦邦”两拳结束战斗。他跟在艾登身边，也是为了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谁他妈能想到，火烧眉毛的时候，艾登说她就是个普通人！

“去死吧！杰森！”

艾登，你是来泄愤的吧！一点准头没有，你纯纯烧我钱解恨对吧！奥斯瓦德崩溃地想，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现在逃跑了。

当他有了跑路这个念头，腿已经迈开了。虽然今天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奥斯瓦德最会打的就是逆风盘！

“疯子！”

他留下一句咒骂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艾登，临走不忘把事成之后要付给打手们的尾款临走了。今天这事又成不了，谁也别想好。

艾登丝毫不在意独身一人的局面，她心情前所未有地好。尽管后坐力让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开木仓时的响声让没经验，没带耳塞的她几乎暂时性失聪，但杰森抱头鼠窜的样子能治愈她身上的所有不适。

所有的愤怒和悲伤都随着子弹发射出去，杰森身边好像有个人影，她不在乎。自己耳膜疼得要死，她不在乎。就像洪水泄闸一样，在暴力的发泄中她逐渐平和，重新拥有了思考能力。

杰森脑袋上都是血，杀手鳄和贝恩的杰作，胳膊中了一枪，她的成果。

艾登开始觉得疲惫，身心都是，开木仓可是体力活。当愤怒降低到一个阈值，降低的速度开始停止，她变得冷静，又悲伤。

这改变不了什么，她消气了，暂时性的。她应该继续自己的生活，完成计划，从卢瑟那搞到钱，找一支下地狱小队。

然后呢？

在她还完所有旧债之后，她将会怎么样？像掉在地上的弹壳，在完成任务后变成废品。还是给自己找下一个目标？

眼下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杰森从掩体里蹿了出来，艾登的子弹跟着过去。可惜她因为长时间扫射浪费了不少体力没能及时补枪，被杰森躲过。

杰森消失在视线死角里时，艾登就果断换上了手木仓，近身的话没有木仓她肯定打不过杰森。

果然，杰森没多久就出现在她面前。她的判断没错，说不定她训练一下当杀手也不错。

“艾登！”

杰森的口型应该是在喊她的名字，但她听不见，耳朵早就被枪声震得快聋了，只能听见嗡嗡声和杰森把高调门时的音节。

她一枪打在杰森脚边让他停下，其实是瞄准杰森腿的。但她胳膊因为后坐力已经没力气了，让杰森看命吧，打哪是哪，倒是能防止杰森预判她开木仓方位了。

“停下吧，艾登！”

“我很抱歉，非常非常抱歉，为所有事！”

“你不用原谅我，我只希望你能走出来，从我带来的阴影里走出来，好好生活。别再难过了，我最近完成了很多任务，你喜欢钱，我希望那些钱能让你不再难过。”

“对不起，我……”

“我依然爱你，但选择权在你，如果你愿意原谅我……我……你肯定不会，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之一，你总是很明确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不原谅我的话，我还是想让你幸福，哪怕这幸福与我无关。”

杰森根本不知道艾登听不见他说什么，也不知道艾登最近都有些迷茫，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完成目标，彻底告别过去后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今天就是艾登和杰森的告别，她要在杰森身上留下弹孔，然后再也不为他劳心费力。以后想到杰森时，不再是他辜负了自己，而是恶有恶报。

这些杰森都不知道，他离开艾登太久了，他没变，但艾登已经变了。或者说艾登一直如此，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深化了她性格中的某些方面。

艾登看着杰森的嘴张张合合好像在说什么，他一只眼睛半闭着，睫毛上糊着干涸的血液，眼神依然盯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