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的护卫漏出赞同的色彩。

全然没注意到她话语中，将雾矢格桑拯救人类的举动潜移默化为‘无聊’的险恶用心。

费奥多尔率先开口：“鬼舞什小姐，您的意思是……”

鬼舞什无惨抬着下巴：“杀了他，由你亲自动手，让人类看到你们的决心。”

费奥多尔的脸色变了：“恕难从命。”

“我知道让你们手刃恩人很不讲情理。”鬼舞什无惨换了一副慈柔面孔：“但他毕竟是鬼。”

“……他是我的爱人。”费奥多尔说：“他保护了我这么多次，这次换我来保护他。”

仔细一看，黑发青年面色苍白，眸中饱含深情，俨然一副爱惨了的模样。

“我看你是被鬼的花言巧语蛊惑了心！”

费奥多尔和太宰治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出了对方眼底的深重。

人类联盟的首领，竟然是这么个固步自封……难以言喻的人。

太宰治开口：“敦，到我这来。”

中岛敦迷茫的‘啊’了一声，虽然没懂，但还是乖乖走到太宰治身后了。

泉镜花左右看看，似乎明白了什么，靠费奥多尔近了一些。

费奥多尔讥讽道：“我理解您求稳的心思，毕竟您是所有人类的领袖，但是鬼舞什小姐，恕我直言，维持现状是在自身有实力的前提下进行的，现在这种人为鱼肉的情况，一味退缩闭关，只会让还不错的情况变得更糟。”

鬼能自愈，能通过吃人咬人增加同伴数量和变强，但人只会越来越少。

鬼舞什无惨听懂了他的不屑，大怒：“你懂什么！我这是站在应有的立场……”

“我是不懂什么。”费奥多尔小心拖住青年的腰，将他打横抱在怀里，站起来：“但我知道，现存的人类需要的是能带他们突出重围，打破困境的首领。”

他站在那里，宛若俯视人间的神灵：“而不是固步自封的蠢货。”

唯有变革，可予新生。

尽管血迹斑驳，尸骨累累。

“【夜叉白雪】！”泉镜花历声开口：“杀死所有阻拦我们离开的人！”

太宰治也开口：“敦，拦住他们！”

中岛敦：？

下一秒，夜叉白雪的刀刃攻到眼前，他下意识使出虎爪格挡，然后在混乱中看见泉镜花护着费奥多尔与雾矢格桑向车厢后门跑去。

一直到俄罗斯青年犹如死神降世，触碰到他的人都被少女杀手割喉，或者莫名暴毙而亡，尸体累成山，人们自觉畏惧的为他让开道路，然后合拢，彻底消失，太宰治和鬼舞什无惨声泪俱下的诉说自己与鬼同行的恐惧，中岛敦才反应过来。

太宰先生原来是想让镜花和雾矢先生他们走，自己留在人类联盟吗！

中岛敦：？？

你们什么时候商量的计划，就落了我一个吗！？

太宰治舌灿莲花，再加上俊秀无辜的外表，将一众人类忽悠的一愣一愣，连鬼舞什无惨都半信半疑的撤走了包围他的护卫，无人注意，他眸中闪过的算计。

见到夜叉白雪和虎爪都没太过震惊。

人类阵营里，果然有超自然力量的存在啊。

*

泉镜花紧绷着小脸，不时看看身边的费奥多尔。

夜叉白雪跟在两人身后，警戒是否有追上来的人类。

好在没有。

车站外就是城区，不过空无一人。

“这是大概是世界颠倒后产生的空城区。”费奥多尔扫了一圈，准备找了落脚点：“人死的太多了……泉君，您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这位侦探社的小姑娘该不会想替天行道，将他们两个S级通缉犯杀了吧。

不过如果雾矢君醒着，肯定会强调一句：他是S+吧。

“不。”泉镜花摇摇头：“我只是想……你累的话，可以把雾矢先生给我。”

费奥多尔：？

他看了眼比自己矮两头的十四岁少女，再想想自己一米八的身高，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被瞧不起的，礼貌微笑：“多谢您，但不用，雾矢君很轻，我抱的动。”

这话没说错，雾矢格桑现在真的很轻。

比之前背过那次还要轻个十几斤。

很难想象二十几岁的成年男性会瘦的像纸片一样，消瘦的手腕从宽大袖口伸出，精致的骨相一览无余，唇色青白，浑身病气，像是随时会破碎的瓷器。

是摧毁幸福小镇的惩罚……还是违背主系统的惩罚？

费奥多尔思索着来往缘由，将怀中人抱的更稳。

“泉君，叫你的异能破开前面茶屋的门，我们去里面。”

人类联盟那边太宰君已经渗透过去了，不成气候，现在，只要等雾矢君醒来。

但在此之前，他还要做一件事。

茶屋的木门在刀刃下不堪一击，粉末飘落，粉绿色麻花辫的鬼女出现在门后，她看着眼前两人一鬼似乎有些害怕，狭长指甲的芊芊玉手捂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