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成为五人组的教官后+番外(154)
仔细一看,关节也有些僵硬,应该死了一段时间。
阿航对上黑泽死气沉沉的脸,想起几天前对方还像恶狼,缠斗时需要五个人才能制服。
这么强大,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他的喉咙哽了下,似乎要冒出些哭音,被及时止住了:“死亡时间是距今的一个半小时前。”
一个半小时前?那时他们在干什么?
松田到了,他应该还在和父亲谈话。一个说“你死了,我不会帮你收尸。”
另一个说“这样的话,我妈妈会害怕。”
结果他还没死,有人先死了,还是对他很重要、很重要,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人。
死啊死的,放在嘴上说的时候太轻易了,真正碰到了原来这么沉重。
沉重得他都呼吸不过来了。
“可恶!”
松田对着空气恶狠狠咒骂,在骂谁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暗藏懊悔和暴戾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格外突兀。
萩原把他的肩膀搂得更紧些,松田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站着的校长和鬼冢。他甩开萩原,气势汹汹地走过去: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吗?”
松田直勾勾盯着校长,话语里既没有称谓,也没有敬语,在上下级分明的警校,算非常冒犯了。
鬼冢由此挡在校长身前,眉头紧蹙:“注意你说话的口气,松田阵平。”
校长拍了拍鬼冢,示意他推后,神情哀伤地回答:“我也希望我能提前知道,这样就可以阻止。但实际上,黑泽只是通知我按时带你们还有检测工具来这儿。他说会把这布置成事件现场。”
确实像黑泽的作风,话说一半留一半,出人意表。
松田的眼睛一眨不眨,想从校长苍老的脸上找到说谎的痕迹,但他看见的,只是对方愈发泛红的眼眶。
无力感油然而生,和年幼时,看见父亲因为被诬陷坐了牢,出来后整日无所事事,只会酗酒是一样的。
原来,即使他长大了,成了警校里当之无愧的拆弹Top,还是会有事让他束手无策。
“检测的工具呢?”松田抿了抿唇说。
刚才还在剑拔弩张,感觉要揍校长,这会儿却说起了别的话题。
他转变的速度让鬼冢瞠目结舌。
松田见状,深吸口气,改用种更恭敬的态度:“校长先生,您说的检测工具能……借我们用一下吗?”
校长倒不意外,毕竟是那个眼高于顶的黑泽也看好的学生。他拿出事先准备的检测工具递过去,慈祥地问:“能找到你们黑泽教官真正的死因吗?”
“黑泽“和“死亡”联系在一起的表达方法还是让松田有些怔忡,他愣了下才点头:“这是……我们必须做的事。”
话音刚落,天就下雨了。
不是那种淅淅沥沥,而是天空像被冰冷的匕首划开个口,豆大的雨滴争先恐后,把湖面砸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众人脸色骤变。
突如其来的豪雨是室外案件最头疼的,雨水能倾刻间冲刷掉所有可能的证据。
五个人以最快速度穿了手套、鞋套,自然地分了两组。
一组是萩原、阿航和松田,负责留在原地,勘察这里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另一组是降谷和景光,负责把黑泽抬到有遮蔽的地方,再细细调查。
无论哪组都是和时间赛跑。
迫于雨水,降谷和景光的搬运不可能慢条斯理,忽然一个小型的柱状物从黑泽的裤袋滑落,咕噜咕噜滚到萩原脚边,他低头定睛一看,顿时愣住—
是那支才用了几次的橘红色唇膏,因为他们斗殴,被黑泽借机收了回去。
居然一直都随身携带吗?
大家都很忙,除了萩原,没人注意到这个小小的插曲。
按理说,就算他悄悄把东西据为己有,也不会被发现,而且这代表了他和黑泽之间为数不多的甜蜜回忆,弥足珍贵。
但萩原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证物就是证物,而自己是个警察。
他捡起唇膏,隔着塑胶手套紧紧攥住,很短暂地放在自己胸口,闭上眼睛。然后对着前方大喊:“你们有东西掉了!”
率先回过头的是诸伏景光。对方三两步跑过来:“谢谢你提醒我们。”
萩原把淋了雨的真空袋递过去,那支唇膏在里面晃晃悠悠,一瞬间,他们想起了那场不堪的打斗。
萩原和景光之所以大打出手,就是因为景光发现了这支唇膏,和它背后代表的含义。
双方不约而同地沉默,过了好几秒,景光又郑重说了句“谢谢”,他好像没有变化,只是那个真空袋被捏得皱了起来。
景光和萩原交谈时,松田都没有看他们,而是目光灼灼盯着黑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