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走帝君的莫山山(34)
若聆不过随口而言,却正正猜中玄一的反应。
玄一拿天启当自家心尖尖,敢拐了他心爱的孩子,便是那人乃若聆,也是被追着逃了大半个神界。
其间被玄一神力所扫到的山峰尽成平地,沧海亦成良田,仙、妖两族之众尽皆抱头逃窜,未敢撄主神之锋芒。
山山抱着麟儿,带着天启,身后紧随太初殿众神兽,坐在云天之上,在放各色仙果点心的盘里挑挑捡捡,吃着零嘴,看着热闹,却无半分相劝相阻之意,让若聆好生哀怨。
——这个半身,不能要了。
玄一追去若聆半条命后,看着她灰头土脸狼狈样子,这才消了气,大度的一甩袍袖,丢下句:
“下月春日是个好日子,好生准备一下吧!”
被追成狗的若聆终可停下,扶膝狂喘,还不忘向玄一示谢,而后毫无真神之仪的坐在地上,对云上的莫山山皱眉控诉道:
“山山,你不厚道。”
“我若不厚道,追你的就不会是玄一一人,而是天狗族全族了。”
山山毫不心虚的白她一眼,微微斜睨一眼身边笑得没心没肺的天启,幽幽的道:
“你可别忘了,你拐了天启,他可是养我长大的兄长。本尊没亲自出手,已然是便宜你了。”
乘我不在,独占天启,若非你我为半身,今日也论不到玄一出头。
若聆立时懂了山山之意,再不敢多言,便是同为半身,山山在天启心中也更不同,为自家幸福故,还是少惹为妙。
若聆悄悄敛去不悦,换上讨好,只希望自家半身别添乱就好。
不添乱?怎么可能?
‘合着我们流浪异界辛苦求生,你却拐了天启,美人在抱?’
山山如是想着,就算是曾经同处一躯,且她还主动让出神躯与木之本源,也不代表她能大度到什么都不在乎,那可是自小将她养大,在往琉璃界前须臾未离的天启。
而与山山有同样心思的,就是奶宝宝小麟儿,咧着小嘴巴,胖乎乎嫩藕芽似小手边揉着小白虎软绒绒的毛毛,边转动着乌溜溜水晶似大眼,小脑袋已给若聆列出千般罪,想出万种罚来。
虽说山海界如今若聆是界主,可是元朗也好,云鹤族也罢,甚至那个小天道,都更愿亲近小麟儿与山山。
界主?那又如何?
众生的心都是偏的,他们更喜小麟儿,愿意为他做事,何况这些事便做了,相信界主也不会对他们如何,顶多黑几天脸。
那,又为何不做?
于是,若聆算是体会了什么叫来自半身与麟儿的深深恶意,知晓了什么才叫“处置公务”,看着案头那可以把自家埋了的公函,再看与天启及毛茸茸们打闹成一团的山山和小麟儿,若聆只觉神生无望。
你以为,这就完了?
但凡若聆挤出点空,想要去寻天启诉诉苦时,云鹤族从老到幼就涌了出来,织机针线齐上场,非要教若聆织布针线之艺,让她为天启制婚服。
这,能拒绝吗?
绝对的,不可以。
败在天启希冀的目光中,若聆认命的捏针拿线,摆弄起梭子来,身为主神,自来尊贵,又是娇养,或许她对布匹能评出个一二三四来,可要织剪裁缝出件可上身的衣物,还要绣花?
若聆觉得,她宁可去与窝凶兽打架,也不想弄这个。
想得挺好,可惜……
若聆举着自家戳了满手洞的手指发呆,无数彩线将她缠在其中,宛如一个大彩球一般。
——真神之体坚若铜铁,抬手能断山裂谷,能扎她一手洞的针,扯之不断的线?
为整冶她,怕是玄一也没少给山山塞好东西。
可还能怎么办?只能拼尽全力的出丑,让大家开心,只要哄开心了,日后的绊子才能少些,否则还不知有什么等着她呢!
天启不知山山他们的小动作吗?怎么可能,他只是纵着他们罢了。
于天启而言,与若聆相连虽为他愿,可山山他们却是心魄相连者,舍哪个他也不愿,何况不过是让若聆被为难一下便行,当然就挑山山这边,装看不见了。
若聆又哪能不懂?不过是心下攒着,洞房里和天启算,至于怎么算,呵呵~,关卿何事?!
春日,神界最美的花都盛开了,天启与若聆在众神的见证之下,在乾坤台上祭告天地四方,结下姻缘。
玄一与炙阳亲自为二人书下婚书,并装入金玉匣中,投放于应生池水中,待见池水泛金,复又拿起取出,得见婚书上已烙下大道金纹,表示天地大道亦承认此桩姻缘,方贺礼成。
说着到极简单,可真神之间的姻缘婚契又哪里有如此简单的?
旁者不言,便是过往的上古与白玦也不曾经过此仪式,而是以下界凡俗之礼嫁娶的,所生之子若非天启耗尽本源以救,根本连出生都不可能,更休谈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