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佐助摇了摇头。

最后，他放弃了。

放弃了自己想走的路，转而支持这个吊车尾的理念。

因为他相信他，认可他，也为他最后那句“唯一”。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就算了，一直做他这个什么鬼朋友的也没什么不好，他是火，他为影，照样守护世界。

再后来，鸣人说，他要结婚了。

好嘛。佐助想，反正已经放弃一次了，就再放弃一次吧。

放弃站在他身边的位置。

其实，十七岁到十九岁，这两年两个人也是聚少离多，佐助基本上都飘在外面做任务，偶尔回村也待不了几天。

到了十九岁，鸣人对他说出那句话后的第二天，也无非就是从几个月见一面到十三年没再见面罢了。

差不多。

佐助每一次，用嘴叼着信纸掀开翻下一页，去看鸣人丑丑的笔迹时都是这样想的。

他早就一丁点得偿所愿的念头也不抱了。

结果现在，在他的记忆和人生中过了这么这么久，久到他自己都快信了他对这吊车尾只是友情而已，他却对自己说了喜欢。

“想要跟人结婚那种才叫喜欢，鸣人。”佐助说。

“我就想跟佐助结婚啊。”鸣人说，“啊，虽然我们现在没成年。”

“……”佐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说这种话：“这不是重点，我们都是男的，在木叶只有男人和女人可以办婚礼。”

“哦。”鸣人也低头想起来，“好像是这样啊……那跟纲手婆婆商量一下看看吧。唔，或者问问我爱罗砂忍那边有没有同性结婚的？”

佐助：“……你的梦想不是火影吗，为了结婚要叛村了吗！？”

鸣人一击掌：“你提醒我了啊我说，婆婆不同意就不同意，我当火影的时候多定一条就好啦。”

佐助感觉自己真是嘴欠，干什么不好试图跟他讲道理，整个忍界试图跟漩涡鸣人讲道理的哪个最后不是被他说动说服说哭说死。

“……我不跟你说这些。”佐助揉了揉额角。“我只是要说，你对我不是喜欢，不是……这种喜欢，只是对朋友……”

“不是！”鸣人恼火地打断了他，“佐助一直这么说，因为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对吧！”

“当然不是。”佐助反而冷静了下来，他惊讶地发现听到自己居然直接说了出来。

“我一直都喜欢你，只是你对我并不是也是这种感情。”

鸣人沉默了下来，但那双眼睛一直燃烧着旺盛的火光，一片赤红，瞳孔微微发竖，看的佐助一阵心悸。

“不。”鸣人说。

“你不喜欢我。

“你喜欢的是，你一直在透过我看着的那个人吧我说。

“你说的那个分不清朋友和喜欢的也是他，不是我。

“我喜欢佐助，最喜欢、特别喜欢的那种，可是佐助一点都不喜欢我。”

鸣人静静地说完，没有理会佐助瞬间崩塌的眼神，转身纵身跃起，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林子里。

“等——鸣人！”佐助惊叫，但他没来得及拦住，鸣人已经消失了。

他竟然发现了。

佐助一瞬间崩溃了。

他没有想到，鸣人——那个最迟钝的鸣人，居然会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神，他居然发现了，自己在他身上寻找曾经的鸣人的影子。

然后他告诉他，他不是他。

他喜欢鸣人喜欢了很久，很多年。

一开始，希望得到和自己同样的答案，后来放弃，想一直在他身边也好，再后来连这个也放弃，只保持最浅淡的联系。就算其他人都不知道，他自己知道自己对鸣人是什么感情，就算是为了避嫌也不能跟有妇之夫这么亲近。

一直到死过一次后，他发现自己可能又一次有机会再站在他旁边。他已经知道了结局，所以这一次他不走，不离开，能多陪几年就是几年，等到他和前世一样结婚时，他再离开，去做他已经做惯的那些，于黑暗中支撑村子的事。

本来想的很好了，可这个吊车尾却突然说他喜欢他。

不仅喜欢他，还……不是他。

他……不是那个漩涡鸣人。

不是那个自己喜欢了半辈子的人……？

那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

压抑了几十年的情感忽然彻底爆发了出来，佐助发现他根本承受不住。

他终于，撑不住了。

少年站在孤零零的篝火边，狠狠攥住了胸前的衣服，他大口呼吸着，却丝毫感觉不到有氧气再进到肺里。

所以……那时候，鸣人也是这么痛的吗？

居然这个时候还会想到鸣人，佐助自己都有些笑不出来了。

他真的撑不住了。

少年瘦削的身体，重重摔在了篝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