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闪了两下。

由于是自动档的，裴擒虎一边将钥匙塞回口袋，一边准备坐进车里——却忽然顿住。

“……”不见了。

刚才在口袋里的小白兔钥匙扣，现在摸不到了。

裴擒虎皱眉，从警车里钻出来，原路返回走了十几步，果然看见一枚钥匙扣静静躺在柏油路上，应该是刚才掏钥匙的时候不小心扯掉了。

裴擒虎蹲下身去，伸手捡起——

“砰！！！”

身后的警车在他的指尖碰到钥匙扣的瞬间炸得灰飞烟灭，残骸被冲力掀着四处飞溅！！

裴擒虎一个重心不稳，趴下之前本能地双手护头卧倒在地！

滚烫的火星久久不息，裴擒虎余惊消，竟然只记得回头看熊熊燃烧成黑炭的警车，而忘记了撤离这随时可能漏油二次爆炸的爆炸源。

看着紧握在手里的钥匙扣，他的双手掌心慢慢地被冷汗渗透。

6

“网络错误”

病房里的电视连不上网了。

韩信掏出手机，发现意料之内的没有信号。

他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另一个人，何瑶带过来的那本五厘米厚的书已经快翻到底了。她神色平静，双眼清冷，看不出一丝起伏波澜。

“我想休息了。”韩信想了想，说。

“那我帮你拉窗帘。”女孩说着放下书就要站起来。

“不，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回去了。”

“……”何瑶眨了眨眼，慢慢道：“再等等。”

“你在等什么？”

她摇了摇头，“还不到时候。”

“那怎样才算是到时候呢？你不走也行，但是我想我们可以谈谈。”

“……你想谈什么？”

“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女孩笑意盈盈，“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呀。”

“没有信号了，医院，……起码这间房间是与世隔绝的，你来了以后什么都不做却也不走，听见李白出去了神色古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不希望我们离开这里是么。”

女孩沉默良久，终是点了点头，“外面很危险啊哥哥，现在一定正乱成一团呢。”

“所以我要出去找李白。”

“他不会有事的，”何瑶闭了一下眼睛，淡淡道，“他们不会伤害他。”

韩信追问：“为什么不会伤害他？”

“李白哥哥不在目标范围，而且他们答应我了的……”

“目标范围，”韩信一字一字地揪出关键词，“你刚才说，目标范围。所以目标范围是什么，是谁？”

“……”

“包括我在内，是吗？”

何瑶没有说话，像是默认了。

“听着，我不管谁答应了你什么，我都不相信，我要亲自确保他的安全。所以让开。”

他们对视着，谁都没有先动。

“或者，你可以跟着我一起去看看，答应你的人最后会做出什么。”

“……”

医院安静得吓人。

电梯也故障。

李白骂了几句，转身撞开安全通道的门，三级台阶一步地往上蹿。

九楼的走廊也空无一人。

韩信的病房就在前边一点。

李白站在原地缓了几口气，刚要开口喊韩信的名字，一个身影突然从拐角晃悠了出来。

一个身材十分健壮的男人，一脸凶神恶煞的阴沉，活动着颈部筋骨，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李白观察了一圈，对方身上暂时没发现武器。

“这么瞧不起我？”李白嗤笑道。

对方也笑得诡异：“怕你死得太快。”

“——不，”何瑶摇头如拨浪鼓，“我不能让开，你也不能出去，我好不容易才——”

韩信终于耐不住性子地打断：“你好不容易才给我下毒让我被迫脱离参与这件案子，是吗？”

这句话一出口，女孩立刻就沉默了。

“你们根本没想着炸哪栋楼，你们只想搞定目标清单，一切都是幌子……我不想再继续猜了，回答我！”

“对不起……但是我向你保证你已经没事了……”

“你——”

韩信刚想说些什么，门外走廊上忽然传来巨响，听着像是厮打的声音。

“！听吧！！刚才谁答应你不动手的？！”他有预感李白来了，再也坐不住，飞快地抽出手枪和弹夹上膛，跳下床冲了出去。

两个人冲出去的时候，看见一名身形高大的男人将李白骑在身下，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拿着一瓶喷雾状的东西，用力一按——

“唔……！”

李白闷叫一声，整颗脑袋像是被这一团喷雾直接活生生喷散了。一股冰凉的寒意爬上脑髓，他用以制衡男人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的力气一点点涣散，甚至连男人狰狞的面孔都模糊起来——

韩信当即拔枪而起，不料何瑶突然发难，一把扑过来害他偏离了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