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最强分手之后+番外(278)
春日遥利落地从窗台跳下来,扣住他的手腕,五条悟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挣脱,春日遥从善如流地松开,改换成抓住他的衣袖。
“除了道歉,我还有个事儿要说。”
以春日遥的人生经历而言,反省自我和总结教训是常有的事,她一边洗澡,一边回忆了一下被她压在身下时年轻面孔上掠过的强烈恚怒和不可置信,很有些无奈。这下在少年版本的五条悟心中,自己不仅是个贪图权势和金钱的坏女人,还得是个对未成年继子都能图谋不轨的混蛋了。
……简直是已经从道德败坏向着违法犯罪的道路一去不复返。
但在那些醉酒后混乱的记忆和胡言乱语中,她还是捕捉到了一点有用的信息,她和原本世界的沟通,大概确实是和五条悟的靠近息息相关,甚至可以合理推测,她的到来都和两双六眼在不同世界的存在和神秘关联息息相关。
至于为什么信号会不稳定,问题大概率就出现在这个世界五条悟六眼并不完整上。
就像两份物质浓度不同的溶液,离子只会从高浓度往低浓度方向梯度扩散那样,世界的通道因此而单向开放。
关于五条悟眼睛出的问题,五条家族必然是请尽良医治疗,反转术式持有者也不例外。春日遥不是医生,也不会反转术式,但她有别人都没有的优势——她的生得术式可以控制他人体内的咒力,顺着咒术回路流动,她就可以探测到比别人更多的消息。
对普通人和等级和她相差比较大大的术士,她可以直接无视对方的意志动手,但对五条悟这个等级的术士,如果没有他的首肯,她绝对无法探测对方的咒术回路。
现在想想立人设就立得过火了,已经先入为主的坏女人既定印象也不是一个区区的土下座就能消弭的。比方说现在,无下限术式的范围明显被扩大了,春日遥虽然抓着他袖子,但无下限稳定地隔绝她了解他情绪的一切空隙。而少年人紧紧抿着嘴唇,差点把“我不高兴”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春日遥只能安慰自己至少他还允许自己扯着他袖子,没有一把甩开。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五条悟说,“跟我来。”
于是他们走过了挂满爬山虎深绿色藤蔓和朱红色凌霄花的廊道,又避开可能出现的人群,走过无人的小径穿越幽静精致的花园,分开茂密的树林翻过小山,春日遥已经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了,但五条悟不说话,于是她也默不作声,只是跟在他身后。直到他们站在山顶向前耸立的巨石上,身后不远就是朱红的神社,群山、林海和五条家庞大森严的建筑群都匍匐在他们脚下,月光净澈如水,山风呼啸而过,掀起林海中明暗两色的波涛翻滚不休。
“你叫什么名字?”站了足足几分钟后,五条悟忽然开口。
“春日遥。”这次春日遥没有隐瞒,她毫不犹豫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是什么人?”五条悟扭过头,“从哪里来?又是为了什么而来?”
什么终极人生哲学三问……春日遥有点想吐槽,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难道是贫僧法号唐玄奘从东土大唐而来到西天取经去么?
好在对这个问题,她心中已经有了腹稿,在来的路上她已经想好了打算坦白,毕竟真诚才是沟通最好的底色,最出色的谎言都要大量的真实开路。
她嘴唇张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某种近乎规则的力量束缚住了她的喉舌。而她立刻也猜测到了缘由,这件事或许涉及到了世界线的底层规则,就像是她与世界立下的束缚,在通道被关闭的情况下,她讲出自己的来历就立刻会被判定为违背规则。
……那就只能讲点能讲的了。
“别跟我说什么是为了荣华富贵。”五条悟说,“至少,你不只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好嘛,“不只是”,春日遥无声地叹气,她这个爱慕虚荣的个性也已经算是盖棺论定了。
不过,来历不让说,还是可以捡点能说的说,春日遥双手交叠,竭力让自己的面部表情显得真实可信。
“今年22岁,是个家住东京的普通术士。”春日遥说,“来这里的重要目的嘛,是为了六眼。”
“所以,你也想要我的眼睛?”五条悟挑眉,从小到大,觊觎“六眼”的人不知凡几,遍布各大术士家族甚至五条家内部。但他们至少都会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像她这么直白说出自己图谋的人,也算得上稀罕。
“……准确地说,只有持有六眼的人才能做的事。”
心理学上的“拆屋效应”,先提出很大的要求,这样接下来提出的较小、较少的要求就比较容易被答应。